寒风瑟瑟,银装素裹,一连下了几天鹅毛大雪,阴云密布的雍州城,也因着今日严府的大喜事而拨云见日。那温和绚丽的阳光,懒洋洋的洒在前来赴宴的宾客身上,竟是将那几日里来乌云遮日的阴霾一扫而空,甚至连那阴沉的的心情也一并扫去。更是由这现场那喧闹的锣鼓声响,时而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使得所有人的心情为之一悦,全身心的变得轻快起来!
然而世事总是那么的难以预料!原本以为会是一场欢悦喜庆的婚事,汇集了这么多远道而来前来沾喜的宾客!可却偏偏被那接二连三重磅消息给轰的晕头转向,更是爆出当下的“二爷”竟是邪宗敛财使的猛料。现场竟是陷入了空前的冰点,周遭的气氛,一瞬间似乎就回到了日出之前那阴沉寒冷的天气一般,一阵的鸦雀无声!
就在众人齐齐看向吐血的严光宗及出声威胁的敛财使得时候,却被门外那声“是么!”的声音给吸引过去了!
简单的两个字,却无不彰显着这出声之人的霸气果断,语气之中看似商量却又给人以那不得不服的禁令!众人齐齐看向那声音传来的大门口,期待着这声音主人的出现……
就连那“严耀祖”及丞相吴有才都是回头齐齐看去,因为在他们听来,这声音很是熟悉,可偏偏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吴有才乃是堂堂的丞相之尊,几乎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岂能向这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来客屈服。当下便是两手指抓了抓喉结,看似润嗓子一般,一本正经的叫嚷道:“哎呦~本丞相今日还就得看看是何人胆敢阻我公干!”
声音才传了出去,那只说两个字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是吗?”这时言语之中完全没了那商量的口吻,更多的正是喝责!
话音刚落,还未待那满脸不悦的吴有才发作,便见门口走出一全身裹着大氅皮袄的中年人。袄子里面虽说着着书生的宽袍大袖,但却无半点书生气息。更其袖子比之一般的宽袖,竟凭空又宽出许多,一伸手,直垂至膝,镶绣的金色花瓣的袖口,长长的盖过手背,手指一缩,便轻轻巧巧的笼进袖内。这么个动作,乡村老汉避寒取暖的经常动作,他做来竟是说不出的高华温润。
来人一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那先前气焰嚣张的吴有才却如老鼠见了猫似得,变得颤颤抖抖起来了,竟下意识的弓腰低头,有这一股想要去膜拜的冲动,只是被身边那神色凝重的“严二爷”给拉住了!
院内眼尖的宾客早已认出了来人,他便是当朝虞威皇的亲皇叔淳亲王!当年若要不是淳亲王主动让位,如今这皇帝之位哪又会轮到这威王呢!
虽说这么些年来,淳亲王不理国事,闲赋在家,然而他在民间的威望却是甚高!平日里也总在田间垄内与农民一同种植劳作,体味民间疾苦,为人更是清正廉洁!享有先帝所赐的上打昏君下斩佞臣的至高权力!
这样的一个人突然来到这严府大院,吴有才怎能不惊颤而抖呢!其实严氏这么多年来早已赚得锅满瓢盈,钱银早已是那身外之物,闲暇之余也都时常救济一些落难的民众、灾民、乞丐!因此与那亲民的淳亲王关系也是颇为紧密!只是眼下这吴有才受了严二爷的挑唆,做事不经大脑,那曾想过这其中的关系!便私自调集了城防营的官兵前来,如今可是肠子都快悔青了!
面对着如今这般情势,吴有才却还在犹豫当中,可既已走到这步,哪能有得更多的犹豫!严二爷直接喝道:“他就一个人!你怕什么!直接下令将其给乱刀分尸了!”
“呃!他可是……”吴有才毕竟乃是个小商人上位的,何曾有过这般决断,依旧有些摇摆不定!
“呃什么!你这私自调兵便有谋反的嫌疑,如今又是大兵围困严府!真要是传了出去,你觉得你还能活吗?还不赶快下令将格杀勿论!就是挖地三尺我也要讲那凤血麒麟玉给找出来!”
内心一阵纠葛!一咬牙一跺脚!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格杀勿论!……”
一声令下,先前进来的城防营兵,有些迟疑的举起手的兵刀,寒光闪闪映衬这屋顶围墙之上那还未融化的白雪,令院中的宾客一阵惊慌!
可才出得厅堂的袁北斗却是一脸镇定,冷眼看着院中的众人!好似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般!
见众人迟迟不得出手,吴有才怀中摸出一块虎形玉佩,正是兵符无疑!大吼一句:“还不快动手!……”
“我看谁敢!”突然之间院中靠近大门处的一张席桌上窜出一大汉!手中抓了把长刀,好似从桌子底下抽出来的,一扒身上的那账房蓝袍,里内却是露出一套寒光铮亮的兵甲!正是一名兵士!一个跳步,长刀反握横在胸前,正当在淳亲王的身前,一双利目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吴有才及严二爷!
然就在同时,不管是院内院外,每张席桌都窜出三五几个与这大汉一样的兵士,齐齐的撕列身上伪装的长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将那群城防营官兵及吴、严二人给团团围住了!
千算万算,万没有算到这一幕!吴有才整个人早已瘫倒在地,就似一滩烂泥一般!想想自己苦心经营、战战兢兢,才混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却未成想一失足成千古恨!今日怕是小命不保了!
“严二爷”那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眼皮直跳,嘴角抽动!脸色却是出现了毕生以来最为凝重的神色,就是当年面对着教主的怒火业不过如此!
还是自己这番太过急功近利了!若是按照先前的进度,怕是用不了几个月便能完成任务了!只是如今时间紧迫,却也不得不出此下策!没想到却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四下望了一下,最后却是将目光停在了袁北斗身上!
“哎~!苦心经营二十载!今日竟然落到如此竖子之手!悔不该当初放弃对你的追杀!……”看着袁北斗,严二爷难得的发出了一声长叹!
袁北斗先是一脸冷清,在听完之后脸色却是微微一变,不为其它,只因从那话语之中,他便知晓了当年的山庄惨案他也有参与!既是追杀自己,那埋伏在山庄附近之人定是受其指使!心里暗暗发狠道:“与当年之事有关之人,一个都别想逃过!”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凶光毕露!
严耀祖摇了摇头,道:“没想到当年漏网的一个傻子,竟成长到如今这般地步!我真的很好奇你是如何识破我的!”
“你真的想知道么?还是由我来告诉你吧!”说话的却是门口那双手叉在长袖中取暖的淳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