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和士开应道,便将高湛原话传达给了斛律光和斛律昌仪。还未等斛律光发话,昌仪便一下子晕厥了过去。
斛律府
“昌仪,你醒了。”斛律光轻声道,眼见自己疼爱的女儿突然这般憔悴,不觉得有些心疼。
“爹,女儿要留着这个孩子,百年已经不在了,这是他唯一的骨血。”斛律昌仪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哀求,她明白利害,只是要她舍去这个小生命宛若要她的命一般。
斛律光一直迟迟没有开口,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自己的女儿说那些残忍的话。高百年背上的谋反之罪非同小可,不管这罪名从何而来,高湛既然已经容不得高百年,那么这个孩子他断断是不容许留下的。本来谋逆之罪必定株连,斛律一氏也是十分凶险,若不是看斛律一族为齐国立下的汗马功劳以及他们斛律家现在对朝廷的价值,那么斛律氏也必将难逃此劫,遑论昌仪。
若是背后有小人在陷害,目标断断不会是高百年这个有名无实的前废太子,更有可能是他斛律光。只有高湛他在乎高百年这个废太子,担心他终有一日危及皇位,其他人的目光断不会放在他的身上。其实明眼人都知道乐陵王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陷害百年不过是想要逼斛律光就范。如今高湛下旨留昌仪性命,便是表明还不想拿斛律家族来开刀,但若是抗旨,怕是事情难以扭转,反倒是正中他人下怀。
“乐陵王妃,斛律将军,小人还等着复命。”一旁高湛派来的宫人说道。“若是王妃自己不愿意动手,那小人就只好替王妃代劳了。”那宫人欲上前。
“混账,斛律府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阉人来撒野。”斛律光呵斥道,那宫人竟却步不敢上前。
“爹,我喝。”斛律昌仪说道,语气里满是绝望。药碗中的液体鲜红如血,斛律昌仪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直流而下,仿佛将她的身体都切的支离破碎。“你们都走吧,我想安静一下。”斛律昌仪说道,声音很是虚弱,仔细听才能辨出意思。
第二日清晨,斛律恒迦听到消息赶了过来
“父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恒迦问道。
“皇上说百年谋逆,已经正法,昌仪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斛律光有些痛心。
“什么?!”斛律恒迦很是惊诧,“谋逆?百年他怎么会谋逆?分明是有小人陷害。怎么说我们斛律家为齐国立下了多少功劳,就算皇上还是容不下百年,但是他已经不在,这孩子可是昌仪她唯一的念想了啊。”斛律恒迦颇有些不平。
“恒迦休再多言,皇上放过昌仪一命已是恩典。自古以来,哪个皇帝能容下谋逆之臣。皇上是君,我们是臣,我们斛律家世世代代忠君为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斛律光道。
恒迦虽然不满,却没有再说什么。
“老爷,小姐她说什么也不吃。”一个丫鬟从斛律昌仪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小米粥,原封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