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万事小心,切不要冲动。”斛律昌仪嘱咐道,饶是百年这样说,她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百年应道,刚要转身,却一把将自己扣衣带的玉玦扯下,“昌仪收着。”说着便把玉玦交给了斛律昌仪,转身随着前来传召的太监一同进宫去了。斛律昌仪收好玉玦,马上往斛律将军府赶去。
凉风殿
“皇上,乐陵王到了。”和士开进殿回禀道。
“百年,这里有笔墨,你来写个敕字。”高湛开口道。
“回皇上,敕乃皇上所用之字,臣不敢僭越。”高百年回答道,只是心中暗道不妙。
“我说让你写你就写。”高湛说道,听不出感情,却让人不寒而栗。百年别无它法,便只有拿起纸笔来写。
“贾德胄,呈一张你拿来的纸上来。”高湛吩咐道,贾德胄便从地上拾起一张纸上来呈给高湛。
“高百年,果真是你亲笔书写。”高湛比对了一下字迹说道。“你既知道敕所指何意,竟毫不避讳,写下这么多张敕字,还大言不惭,好大的胆子。”高湛道,言语里很是愤怒。
“皇上息怒,”高百年忙跪了下来,“这是臣早先为太子时老师教臣写的,那时臣还年幼,不曾识得字,只是临摹。”高百年解释道。
“好个高百年,你还一直念念不忘你的太子之位啊。”高湛怒意未减。
“皇上,臣绝无此意。”百年辩解道,只是这样的辩解有些单薄。
“乐陵王可是亲口说的,要练好此字,将来当了皇上必会用到的,乐陵王难道忘了?”贾德胄道。
“贾德胄,本王最后再称你一声老师,你教我治国平天下的道理,我一直敬重你,想不到你不过是一个伪君子。”高百年怒斥道。“皇上,贾德胄他是蓄意诬陷,那时学写敕字不过是因为在其位,谋其职。皇上登基之后臣再不敢随意着笔,绝无不臣之心,望皇上明鉴。”高百年继续道。
“好个没有不臣之心,方才你说那时还不曾识字,却又说只是在其位谋其职。好个高百年,可真是会狡辩。当日朕在宫宴中毒,各种证据直指你高百年,只是朕方念在六哥的话方才放你一马,没想到你竟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看来太史官所说的天有异象,当有易主也并非空穴来风。”高湛道。“朕念在你是宗室,留你全尸,这杯酒便赐予你罢。”
说着,便有一个宫人端着酒杯走到了高百年面前。百年看着这酒杯中的酒,晶莹剔透,还能倒影出人影,不觉冷笑了一下。“宗室?你可曾念过宗室,念过手足情?当年父亲怎会正当壮年便突然一病不起,你敢对天发誓此事与你无关?在你高湛眼里只有皇位,兄弟手足只会是障碍……”
“混帐,”高湛大怒,随手将手边的一个酒杯扔了出去,高百年来不及躲避被砸了个正着,额头上便立马鲜血直流。高湛怒意上心头,瞥见殿门外的侍卫身上的佩剑,便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