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恭走后,苏颜一个人蹲坐在营帐前,只静静的看着夜空。今天的夜色似乎特别美,万里无云,星光璀璨地让人不禁心动。苏颜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这夜色,远方火光连天,将整个夜空都照亮了起来,本璀璨无比的星空湮没在这火光之中。
她知道,此刻长恭或许已经在周军之中,她只能在这里,想象长恭所向披靡,等待他凯旋而归。
天蒙蒙亮时,齐军便吹起了胜利的号角。苏颜只看着齐军回来的方向,长恭骑着马在最前方,脸上的血污和着尘土。他远远地看见了苏颜,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朝她挥手。
“我回来了。”长恭到了苏颜面前便跳下了马,良久,说了第一句话。
“我知道。”苏颜心中犹如波涛汹涌,眼眶也渐渐湿润,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喜极而泣。长恭再次出现在苏颜的眼前时,不知为何,苏颜的脑海里竟然涌现出天长日久这些奇怪的词。眼前的长恭,就像是一个披荆斩棘的英雄,此刻向她奔赴而来。然而心中的千言万语,却只化成了这简单的三个字。
入夜的时候,营地上燃起了篝火,为此次邙山大捷庆功。营中有人通乐曲,为长恭做了兰陵王入阵曲来歌颂长恭此次入阵解洛阳金墉城之围。大家都拿了各式各样的面具,围着篝火唱着跳着,好不热闹。
长恭与苏颜坐在篝火不远处,长恭远远瞧着人群,嘴角微微弯起些弧度。
“长恭,我们要回邺城了吗?”苏颜问道,言语里有些担忧。她是从邺城逃出来的,如果回去,她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是啊,我们终于可以活着回到邺城了。”长恭似乎没有意识到苏颜的忧虑。
“长恭,你有没有会觉得疲倦的时候。”苏颜问道,“就是厌倦这种漫长的战争与这种不知未来的生活的时候。”苏颜补充道。
“每次在战场上,手中持着的刀剑一次次刺入敌军的身体,我有时候都觉得有些麻木。甚至有时候想停下来,想着哪一次被敌人刺穿,或许反倒是种解脱。”长恭道,“可是我不能停下来,我是北齐的兰陵王,我不能倒。每次想要放弃,我都会想,我要守护北齐,这也是父亲希望我能够做的。”
“恩。”苏颜答道。是的,她不能这么自私,长恭不仅仅是长恭,他更是兰陵王。他身上背负着北齐的责任甚至可以说他们高家的责任,或许还有他父亲的期许,他要守护他的北齐,或许这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使命。她怎能让他抛下这一切与她当着逃犯浪迹天涯?他们不能永远逃亡,就算牵手,也要在阳光下。
“苏颜,我们回邺城,我会请求皇上赐婚。”长恭似乎看出了苏颜的担忧,“这一战,北周必定多年不敢进犯,皇上有任何赏赐我都不要,我只要你,我想皇上会成全我们的。”长恭说完,只等着苏颜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