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恭作了决定,便马上率了一千精骑从小道前往柏谷坡,延误一刻便有可能坏了整个部署,所以他们要抓紧时间。这条小道因在两山形成的峡谷之间,未有积雪,因此行路比较方便。
苏颜一直紧跟在长恭后面,或许是因为之前一天一夜的骑术“实战”,苏颜此行并未拖大军的后退。苏颜不想自己成为长恭的累赘,所以紧紧地跟着,但终归还是有些吃力。
中午时天空有些放晴,积雪渐渐消融,苏颜注意到长恭一直有些忧虑的神情有些舒展,想必恒迦他们不用绕道能够先行抵达柏谷坡。行路到了傍晚,人和马都已经疲累极了,长恭命大家先下马休息并且进行一些补给。
夜幕渐渐降了下来,像是倒在水中的墨汁渐渐渲染开来。长恭也得决定他们是要连夜赶路抵达目的地,还是先扎营休息恢复了元气以后再赶路。
长恭走到在一旁小憩的苏颜身边,此时的苏颜一身的戎装,头发如男儿一般全都束了起来,让人觉得颇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感觉,长恭一时有些晃了神,直站在了那。
苏颜只是在那眯了一会,感觉到有人靠近便警觉地睁开了眼睛,见是长恭常放下心来。
“怎么了,是要出发了吗?”苏颜问道。
“怎么样,身体还受得住吗?”长恭拿了个水袋递给苏颜道。
“没问题的。”苏颜回答道,“我虽然抵不上巾帼英雄花木兰,但怎么也算是名师调教出来的,怎么也不能辱没了师傅的名声啊。”
“你还能打趣我估计你也是没什么问题了,”长恭笑着说道,“那我们出发吧。”
苏颜跟着长恭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整理行装,一个人急急地跑了过来。
“兰陵王,好像有大批周军围了过来。”那个人有些气喘吁吁。
“大概有多少人?”长恭问道。
“估摸着至少得有一万多骑兵,天太黑,不知是否还有更多兵力紧随其后。”那个士兵模样的人回答道。
“此处往后退便是山,一旦被逼上山便易被围困于山上,所以我们不能往后,只能竭尽全力突出重围。”长恭道,“吩咐下去,叫大家一鼓作气,准备突围。”
“是。”那人领了命令便离开了。
“以寡敌众,待会会是一场恶战,你要紧紧跟着我,知道吗?”长恭对着苏颜道,苏颜点了点头。
方才休息的骑兵迅速恢复到随时作战的状态,而朦胧的夜色中一大批军队接近。马蹄声越来越近,这声音在这静谧的夜空里越发震耳,仿佛是踏着人的心脏而来。
周军大队逼近,借着皎洁的月光,苏颜看见为首的将领年龄不大,确实英气逼人,脸上还带着几分胸有成竹的从容。
“你就是兰陵王高长恭?”为首的那人对着长恭道,“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若是兰陵王能够归降,我保证不动你们一人。”
“冲!”长恭一声号令,划破长空,银质的面具虽有些狰狞,在月光下却愈发让人觉得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