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俨说完便头也没回地往邺城赶去,将苏颜一个人留在那里,苏颜本想痛骂他竟会如此不仗义,不过转念一想,他能够带她来到这已经实属难得了,自己又怎么能有更多的要求。
这马虽是上品良马,但是赶了一夜的路已经有些疲累了,苏颜一夜没睡也有些劳累,只是没见到长恭她怎么也不能安心入睡。苏颜给马喂了些粮草,自己在一块岩石边靠着休息了一会便朝着方才斛律光所说的方向赶去,希望能够早一些赶上长恭。
天空不知何时开始下起雪来,纷纷扬扬,像是白色的粉末一般。若不是扑在脸上有些刺骨的凉意,苏颜都会以为那是记不清多少年前黑板前纷扬的粉笔灰。雪花飞扬,不禁让人觉察到这冬日里凛冽的寒意,不过苏颜反而觉得这份凛冽反而能够让她保持一些清醒。
苏颜一直往前赶着,只觉得自己脑中像是被什么塞住了一般,一片空白,只知道要一直往前,却似乎要忘了自己前行的目的。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颜看见前方隐隐有一群人马,只是在雪中有些模糊。苏颜只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一般,似乎马儿也感觉到了她的欣喜,加快了脚步,而苏颜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暗,直至失去了意识。
苏颜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长恭。
“长恭,”苏颜见到长恭有些兴奋,“我怎么会在这?我们现在这是在哪呢?”
“你晕倒了,大夫说你是劳累过度,休息一阵便没事了。”长恭回答道,“只是,你不是应该还在宫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军中,还是这副打扮?”长恭很是疑惑。
“我在宫中,听闻太子会趁此之机对你不利,便设法跑了出来想要告诉你万事小心。”苏颜道。
“你这么千里迢迢赶来,只为了要提醒我要小心太子?”长恭心中一热。
“我不想你会出事,长恭,你不能再有事了。”苏颜说道,声音里微微有些哽咽。她的心中还是有些后怕,她怕自己赶不及,怕长恭会像孝瑜孝琬一般,连告别都来不及。
“好了,没事了,我这不好好地在这呢嘛。”长恭瞧苏颜这个样子,忙劝慰道。
“恩,”苏颜点了点头,“不过你还是要小心。”
“会的,你早些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长恭道,“明早我派人送你回邺城。”
“不,”苏颜忙道,“我现在回不去了,我私逃出宫,就再也回不去了。”
长恭似乎愣了一下,“那明日你与我随军一同出发。”
长恭走后,苏颜马上就入眠了,似乎许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清早便醒了,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精神。苏颜走出营帐,只觉得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仿佛天地之间的浊气都被净化了一般,连呼吸的空气都让人觉得格外清新。苏颜嘴角微微上扬,可猛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