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只要找到匹配的骨髓,做了手术就可以了,白血病不是什么不治之症。阿年知道吗?……没通知就好。等他回来再说。放心吧,我尽快回去。”
何祥伟讲完电话,听见敲门声,打开门,是苏葵。
“苏葵啊,进来。”
苏葵进屋,手里端着一个大碗。
“何大哥,我煲了些汤,你尝尝?”
“好啊好啊。”何祥伟说着接过碗,端进厨房拿了一个勺子,乘了一勺子入口,“哇,味道好极了,清热解暑最佳选择。”
苏葵笑,在沙发上坐下。
何祥伟也坐下,边吃边对苏葵说:“苏葵,我过两天要回北京,可能要去半个月,你要有什么事,可以找王政委和他媳妇儿。”
“好。”
“有什么要带的吗?”
苏葵认真想了一下。
“北京烤鸭?”
何祥伟笑:“我尽量带,不过这么大天气,不能保证质量。”
“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何祥伟喝完汤,洗了碗,满足地将碗交给苏葵。
“苏葵,记得下次也要多做我的那份,就算你家连城年叔叔回来了也要准备我的。”
苏葵笑着点头,接过碗。
“那我先回去了。”
“好。”
起身出门,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身看着何祥伟,突然很认真地对他说:“以后,麻烦你了。”
何祥伟笑着摇头:“有什么麻烦的,照顾美女我心甘情愿。”
麻烦你,在我不在的日子,帮我照顾他。
九月天,连城年过几天军演就结束了。苏葵顶着烈日出门,连城年的警卫员开他的车送她进市里。
“准嫂子,在哪儿停?”警卫员赵强将车开市里最好的住宅地段。
苏葵坐在车后,半天没回应。
“准嫂子,在哪儿停?”赵强再问了一次。
苏葵总算有反应,表情有些不自然,像是刚哭过。随便指了指一栋大楼:“就在这儿停,我去找你们大队长的朋友,你先回去,他会送我回去。”
“好嘞,准嫂子你慢慢玩,有什么事通知我。”
苏葵点头,下了车,看着强子将车开走。带着特质太阳眼镜,在路上站了一会儿才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小姐,去哪儿?”
“机场。”
又是机场,不算陌生的地方,有人迎来,有人送往。周围有人轻声交谈,都是她听不懂的语言。没有熟悉的味道,没有那个温柔的男人。
连城年,连城年,原谅我要离你远去,我也悲伤得不能自己。我不想你为了我,不是你自己。留下所有的东西,只带走我们的记忆。我也没想到,我们会是这样的结局。
终于拖得不能再拖,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安检门口走去。记得上一次也是在这里,她回头,他就在那里。
“苏葵!”熟悉的声音,带着粗喘,声音大得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苏葵愣住了。颤抖着身体,小心翼翼地转过身。他在那里,满头大汗,喘着粗气,深深地看进她的眼里,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苏葵!我等你!”
连城年,在这段感情你,你比我坚定。
耳边响起他们在医院的对话。
“你终于来了。”
“我从未走远。”
原来,他真的从未走远,而离开的,从来都是她。
别人都说我们注定会分开……我们一直不信,原来这是真的。
在机场坐到天都暗下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很恐怖,这个该死的地方带走了他的苏葵。行尸走肉般站起身,离开机场。回到没有她的家,房间里明明塞满了东西,却总觉得空空荡荡。屋子里很昏暗,他却不敢开灯,想起苏葵的眼睛,在夜里特别明亮。空气中有她的味道,淡淡的不知道是什么香味,闻起来很舒服。总感觉她还没离开,她还在这里等他回来。
闭上眼睛,还能清晰地看到苏葵打开厨房的门,对他说“回来了啊,再等等,很快就能吃饭了”;她认真地雕刻着送给他的东西;她害羞地低头;她认真思考;她温婉一笑……她明明就在那里。
电话铃声的突然响起打破了房间里静得发慌的空气,任电话闹了好久,才慢慢接起。
“阿年,听说军演提前结束了,你回去了吗?”何祥伟的声音。
“阿伟,她走了。”连城年的声音,有着他不该有的落寞。
“谁走了?”
“苏葵走了。”
“去哪了?”
“法国。”
“去多久?”
“不知道。”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阵。
“阿年,前几天我才知道,你妈妈去找过苏葵……”
“我知道。”不然桌上怎么会有他的复员申请。
“还有一件事,你爸爸病重,是白血病。”
电话这边一愣,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连城年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爸爸得了白血病,不过不用担心,前段时间找到了匹配的骨髓,已经做了手术,而且很成功。”
连城年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明天回来。”
连城年到医院的时候,连奕正在休息,宋瑜就坐在旁边。那个漂亮又有些冷然的女人,此刻也掩盖不住焦虑的情绪。听见推门声,看见连城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坚强如她的人,也会恐惧。连城年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她,再看了看病床上的男人。那么强大的男人,被病魔折腾得不像连城年记忆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