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靠窗的位置坐下,有服务员马上拿着菜单过来。他似乎没打算解释刚才那个人,她也就没问。他专心点菜,她看着窗外。
也许全归功于某男过大的魅力,在这个吃饭高峰期还能这么快上菜。麻辣的菜系让她差点流出泪,一直猛喝水。她喜欢这种刺激,然而他却不见得。在北方长大的他,并没有太习惯麻辣味。所以一餐饭中,他尽挑些不怎么辣的吃。
正当苏葵吃得高兴的时候,连城年突然对她说:“苏葵,我有件事要跟你坦白。”
她没回话,等待他的下文。
他似乎思考权衡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遇见你之前,我……有点风流。”
她似乎并不在乎,喝了一口水,“嗯”了一声,接着吃。她的反应让他稍微放了心。
吃完饭,连城年结了帐,两人往楼下走去。连城年去取车,苏葵站在门口等他。苏元伟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她稍微往阴暗里躲,希望不要被他发现。但她的这个举动,正好引起了苏元伟的注意。
“苏葵,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元伟很惊讶。
没有办法,她只好稍微挪了下步,往亮处站了站。希望能在连城年出现之前,尽量快点打发他。现在不是两人见面的时候。
苏葵略略想了一下回答:“和朋友吃饭。”
“什么朋友?”苏元伟接着问。
“大学同学。”
他点头,表情却是将信将疑。
“您来这里吃饭吗?还是约了朋友?”她问。
“谈笔生意。”他说,“最近还有钱用吗?”他似乎想起了自己是一个父亲,偶尔也该表示一下做父亲的责任。
她点头。
“不够跟我说。”
她再点头,看见苏元伟身后,连城年的车子转弯过来。
“您的生意伙伴还在等你,您要不先上去,我等我朋友上完厕所就要离开。”
他点头,没再多说,往餐厅走去。苏葵也急忙往连城年走去。上了车,连城年开离川菜馆。
“刚刚那个是苏元伟?”他隐隐看到了背影有点像。
她点头。沉默了一下:“抱歉。”抱歉,我这样的身份,不方便介绍你跟他认识。
他似乎知道她指的的“抱歉”是什么,想了一下回答:“苏葵,不需要对我抱歉,在我眼里你完美得没有缺陷。我喜欢你,跟其他无关。”
电台放着老歌,陈淑桦的《问》。
“谁让你心动,谁让你心痛,谁会让你偶尔想要拥他在怀中。谁又在乎你的梦,谁说你的心思他会懂,谁为你感动。”
你让我心动,你让我感动。对你,我容易一往情深,容易越陷越深。你是我的灵魂,为你,我可以奉献一生。
连城年,我们的故事爱得很值得。
连城年参加军演后,就没再跟苏葵联系,苏葵也没有打扰,她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用来画画。程晓洋把整套公寓最大的房间弄成了画室。其实起初是想有个娱乐放松的房间,所以那个画室里除了苏葵的画、画架、颜料等东西以外,还有一个大书架,上面摆满了书,还有一个大沙发,一个瑜伽垫,一台跑步机。三个女生不太喜欢社交,所以大部分时间,她们都待在画室。戴上耳机,各自忙碌。苏葵画画,程晓洋或看书或跑步,欧阳青青或看书,或练瑜伽,或研究自制面膜。许多年以后,再回忆起那段时光,三人也只有微笑可言。
杨远航和刘自流突然造访时,三人都在画室各自忙碌。程晓洋听到门铃声去开门的时候,身上穿着运动衫,满脸汗水。看到来访者,先是一阵惊愕,然后转头对画室大叫:“青青,你男朋友和他朋友来了!”众人只听见画室传来一声尖叫,然后一阵风刮开画室大门,再刮进欧阳青青的房间。三分钟以后,欧阳青青出现在三人面前,衣衫整齐,梳妆精致,一副随时可以出门的样子。程晓洋傻眼,摇头感叹:女人啊!你潜力无限!
欧阳青青迈着曼妙的步伐,挪步到沙发,在杨远航身旁坐下,责备他:“怎么突然来了?也不先通知我一声,我好下楼接你啊。”
杨远航微微一笑:“想给你一个惊喜。”
欧阳青青汗:惊喜没有,倒是惊吓到不少。
刘自流许久不见苏葵,问欧阳青青:“苏葵呢?”
欧阳青青指了指画室:“在里面。她画画的时候,天塌地陷都不管。”
“哦?”杨远航很感兴趣,“能去看看吗?”
欧阳青青点头,起身带路。
画室的门一打开,颜料和松香的味道就传了出来。墙上随意挂着许多黑白色的画,像老照片,角度朦胧,笔法或利落或细腻,如果不细看,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老照片。墙边依次排着许多油画框和重叠在一起的油画。画架上正摆着一副还未完成的作品,茂密的森林,阳光透过缝隙照进丛林,构图很完美,颜色却很奇怪。
苏葵蹲在地上,低头认真研究着调色板上的颜料,棉质长裙已经被染得不知底色。她用手细细摸着调色板上的颜料,还不时闻一闻。怎么闻起来都一样,不知道味道是不是也一样。正这么想着,她就把沾满颜料的手放到嘴边,伸出舌头尝了尝。连味道都一样。她有些泄气,叹了口气,扶着腰站起身。头晕目眩,还没站稳,就往后仰去。慌乱中伸手一抓,正好抓到一个手臂。有人扶住了她,她甩了甩头,看清了来人,居然是刘自流,他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