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苏家祖母,苏葵的又忍不住颤抖起来。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怕。
“我会保护连璟的。”连城年紧紧搂住苏葵,“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动你和我们的孩子。”
苏葵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连城年,要是没遇见你,我的人生得多可怕!”
连城年轻轻拍着她的背:“好在我及时出现了,不是吗?”
“要是没遇见你,我一定已经疯了。”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苏葵有时候想想,那个时候如果她再坚持一点,或者连城年不那么坚持,他们就会错过彼此。错过彼此,多么恐怖的事,现在想起,她都会忍不住后怕。
媒体纷纷猜测苏家即将垮掉,因为苏家受到的打击不止来自连家,还有贺家、林家、何家、贺家等这几家。这些家族,有些是商界老大,有些是政界王牌,有些看起来只是单纯的军人世家,其实人脉势力遍布各行各业。苏家也算传奇,在这样的打击下,过了三个礼拜都还没倒下。
连璟被带走的第二十五天,连城年的耐心终于被磨光了。他已经派人查清了连璟被藏在哪里,准备自己亲自来解救。只是还没动手,苏家祖母就自己找上门来,身边跟了一个他万万没料的人。
苏葵见到JANE的姨妈时,先是一愣,最后有所了然。
“苏葵,来见见,这是你亲生母亲。”苏家祖母处着拐杖,却仍然气势不减。
苏葵躲在连城年背后,低头不说话。
女人也低下头,不敢看苏葵。
苏葵从没幻想过有一天跟自己的母亲见面,当然也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她成了苏家祖母的筹码,想借她逼她就范。
“你有什么事吗?”连城年直截了当问苏家祖母。
“苏葵的母亲,离开元伟后似乎过得很好,嫁了很好的对象,生了可爱的孩子。儿子现在也结婚生子,生活很幸福。”
苏葵沉默,连城年也不说,女人头埋得更低,表情很尴尬。
苏家祖母接着说:“苏葵,怎么说她也是给过你生命的人,你一定也不忍心破坏她现在的幸福吧。”
苏葵嘴角忍不住讽刺一笑:“除了威胁绑架软禁,请问您还有没有别的招数?苏家有今天的成功,是不是都是通过您用这样的手段达成的?”
苏家祖母皱眉:“苏葵,难道你一点也不在乎你亲生母亲吗?”
“抱歉。”苏葵对苏家祖母也对女人说,“我现在更在乎我儿子。我不会抛弃我的孩子。”
女人脸色一暗,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苏葵。
当她选择抛弃她的时候,早就料到有一天也会被她抛弃。其实生命的轮回不是发生在一个人生上,而是跟别人有关。当有一天你对别人犯下错误,冥冥之中错误会回报到你身上,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连璟被带走一个月后,苏元伟亲自将孩子送了回来。苏葵见到苏元伟的时候,几乎快认不出他来。面前这个男人,瘦得不像样,鬓间白发丛生,再也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苏元伟见到苏葵,只微微一笑:“她死了,昨天晚上!”
那是苏葵长这么大,从未在苏元伟脸上见过的轻松表情。似乎背着的整个世界突然被放下,世界也开阔起来。
苏家祖母,活了近一个世纪,终于倒下来了。
苏元伟像刑满释放的人,重新获得了久违的自由。
苏葵看着苏元伟离开的背影,那么孤独,从此以后,他真的只有他自己了。生命就像一个循环,十八岁之前的苏葵,只有自己,五十岁之后的苏元伟,也只有自己。看来我们真的是父女,连生命的轨迹都如此相似。只不过为什么反过来了?
连汐连璟四岁,连继苏已经成了小有名气的钢琴家。虽然还在学习,却也开始开演奏会。双胞胎四岁生日,连继苏特地从伦敦赶回来。两个小家伙看到连继苏推门而入,兴奋地扑过去叫“哥哥”。
“妈。”连继苏放下双胞胎,抱住从画室出来的苏葵。
“回来了啊。”苏葵满手颜料,不好回抱。
“嗯。”连继苏放开苏葵。
“今天让爸爸给你做好吃的。”苏葵说。
连城年提着连继苏的行李进门,笑着问苏葵:“你打下手吗?”
苏葵点头:“好啊,给你打了小半辈子下手,都打上瘾了。”
“继苏,打电话叫爷爷奶奶和曾祖父过来吃饭,然后带连汐连璟去接外曾祖父外曾祖母。”
“好!”连继苏愉快地答应。
热热闹闹的饭桌,众人围坐着。有连城年这个大厨在,伙食问题不用愁。
“继苏,演奏会什么时候开?”连老爷子看着自己的曾孙,眼睛都要眯成线了。当初那个瘦小的孩子,如今已经成为高大的男子。
“二十五号,首都音乐厅。”
“好,到时候我带院子里所有曾祖父曾祖母帮你加油打气。”
苏葵笑:“爷爷,又不是看足球赛。”
“咱们继苏演出,阵势一定要有。”
“那我多留几张门票。”连继苏边吃边说。
连璟连汐生日过后,连继苏就开始筹备自己演奏会。两个孩子很喜欢连继苏,每天都吵着要跟连继苏一起去玩。苏葵怕双胞胎打扰连继苏的筹备,没有让他们跟过去。孩子们很不满意,在屋里依依呀呀,终于第五天,连继苏得空,跟苏葵说想带双胞胎一起去公园。苏葵不放心他一个人顾两个孩子,也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