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前也听过连城年给她讲他的过去,但还是第一次听别人提起他的曾经。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的他。
从何祥伟家出来,回到自己的家。房间里只有她一个,特别安静。在沙发上坐下,脑子里想了很多事,从何祥伟的话到连城年昨晚的话。
苏葵想,她和连城年之间的磨难虽比不上许多人,但也是经历过离别和时间的考验,也经历过相思之苦,也迷茫彷徨过。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有了一份小小的幸福。可是上天似乎觉得他们之间的考验还不够,想要让他们历练更多。
愣愣地在沙发上坐了好久,茶几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喂。”
“苏葵,是我。”
“妈,有什么事吗?”
“今晚回来吃饭吧,我有东西要给你。”
“好。”
挂了电话,又静静坐了一阵,才起身去画室。
宋瑜难得亲自下厨,阿姨在一旁打下手。苏葵他们到的时候饭菜已经上桌。
“爷爷,爸,妈。”苏葵一一打招呼,然后是连继苏。连城年将苏葵分别从法国、英国和俄罗斯带回来的礼物放到茶几上。
“苏葵,回来了啊,今晚跟爷爷再下一局。”
“好。”
简单一餐饭后,苏葵按约定跟连老爷子下棋,连城年在一旁观战。苏葵的棋艺越来越好,基本上十局能从连老爷子的手下赢三局。下了一半,连城年说要跟连老爷子挑战几局,苏葵还从未见两人对弈过,自然乐于接受。
战局开始,场面由欢快转为严肃,连看着电视的连奕都忍不住来观战。第一局连老爷子险胜,第二局开始连城年没再给连老爷子机会,连续赢了三局。苏葵对连城年的佩服指数直线上升,她正看得高兴,宋瑜在楼上叫她。依依不舍地放下棋局,快步往楼上走去。
苏葵再下来时手里多了一个鼓鼓的袋子,棋局也以连城年的完胜结束。连城年带着苏葵和连继苏跟家里人告别。
开车回家,一路上苏葵都有些心不在焉,有时连城年和连继苏跟她说话她也没听清楚。回到家洗完澡躺上床,将苏葵搂进怀里。
“妈给你的东西是什么?”连城年早已注意到苏葵下楼时手里提着的那大袋东西。
“一些中药,妈让我好好调养身体。”
苏葵翻身,抱着连城年的腰。
“苏葵,你是不是很想有孩子?”
“也不是很想,只是觉得做妈妈能够被人照顾很开心。但是就算不做妈妈,你还是那么照顾我,所以反而觉得做妈妈很麻烦。”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我们有彼此就够了。”
孩子的事苏葵再也没在连城年面前提过,而宋瑜也会时不时送给苏葵一些中草药。为了让宋瑜安心,她也会将那些中药熬来喝。
五月初,苏葵到程晓洋家去陪她,还没进门就听见程晓洋的呻吟。苏葵被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推门而入,看见程晓洋躺在沙发上,表情很痛苦。
苏葵急忙上前:“晓洋!你怎么了?”
“苏葵,快!我要生了!”
苏葵第一次遇见生小孩,脑子里第一反应是打电话给何祥伟,因为他是她唯一认识的医生。再跑到程晓洋身边跪下,看着痛苦得冷汗直冒的程晓洋不知所措。脑袋里仔细回忆起电视里看到的情景。
“晓洋!你要坚持住!”苏葵握住程晓洋的手。
“呜呜,苏葵,好痛啊!小娃娃在肚子里要怎么出来啊?”
“我、我也不知道。要挺住!何大哥马上就来了。”
“何大哥是脑科医生,我的问题在肚子上,你怎么给他打啊?”
“何大哥博学多才,应该也懂怎么接生的!放心吧,晓洋!有我在,不要怕!”
“苏葵,要是我死了该怎么办啊?会不会血崩,会不会难产?”
“晓洋!你不要吓我啊!”苏葵听程晓洋这么一说,脸色瞬间惨白,眼泪都要流下下来了。
“苏葵,你和青青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呜呜!下辈子我们还是朋友!”
“呜呜!晓洋!你也是我永远的朋友!”苏葵扑在程晓洋身上大哭。
于是何祥伟和方宇急急忙忙冲回来就看见这样一幅画面。两个女人中间顶着一个大肚子,艰难地拥抱着,痛哭流涕,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两个大男人和身后的妇产科的医生吓得脸色惨白,以为孕妇就要挺不住了。方宇都有些站不稳,差点、倒下去,幸好何祥伟及时扶住。妇产科医生急急忙忙跑到检查孕妇情况。苏葵抱着程晓洋哭得伤心欲绝,医生强制把她从程晓洋的身体上拉下。程晓洋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医生急忙给程晓洋做检查。
“只是快生了,还没有生命危险。”医生彻底无语,“现在马上送医院。”
方宇这才敢呼气,被两人的声嘶力竭的哭声吓的手还在抖。
医生和方宇将程晓洋送上救护车,苏葵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连城年。
连城年听到苏葵的嚎啕大哭,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
“苏葵,你怎么了!”
“连……连城年,晓洋……晓洋她……她……”
“晓洋她怎么了?”
“她……她好痛!她要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