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我也刚到不久。东西收拾好了吗?”
“基本上收拾好了。”
“什么时候出发去非洲?”
“大后天,不过要先到北京跟部队集合,所以明天早上就要离开这儿。”
“明天早上我要去巴黎,我们可以一起走。”
何祥伟放下茶杯:“去巴黎干什么?”
“参加一个珠宝展。”
“哦。”何祥伟点头。
室内安静了一阵,听得见贺南倒茶的水声。
贺南抬头看了一低着头的连城年。
“珠宝展的地方里苏葵的学校很近,我打算顺便去看看她。有什么东西要带给她吗?有话要带也可以。”
连城年端起桌上的茶杯,缓缓喝了一口。靠在沙发靠背上,看着窗外的夜景。
“再过两个月是她的生日,帮我买件礼物送给她。”
“什么礼物?”
“一束向日葵。”
陈岩推门而入,身材似乎比之前苗条了许多。
“不好意思,有点事耽误了。”陈岩说着就在贺南旁边坐下。
“没关系。”何祥伟说。
贺南给陈岩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陈岩接过茶,说了句谢谢。
连城年看了看陈岩的身材,不由赞叹:“阿岩,有一阵子不见,你又瘦了一圈。完全恢复了当初奶油小生的摸样。”
“哈哈,是吧?”陈岩眉开眼笑,“还不是多亏了咱们的何大医生给我写的减肥秘方。”
“我都跟你说了,有我在,保证你‘三高’高不起来。看来我应该专攻纤体瘦身这一块,解救更多被肥胖困扰的人们。”何祥伟洋洋得意。
连城年白了他一眼:“你一个外科医生尽干一些歪门邪道的事情。”
“什么叫歪门邪道?我可是广大肥胖患者的福音。”
“小心减不下来那些人会压死你。”
几人正聊着,饭菜上桌。
“咱们吃起来?”陈岩建议。
几人起身。
觥筹交错间,陈岩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阿年,前几天我带我老婆去西班牙旅行时看见有个女的很像准弟妹。我只见过准弟妹一次,不敢确定是不是她,本来想去跟她打招呼,后来看她旁边有个男的,就没去了。”
何祥伟看了一眼低头吃菜的连城年,问陈岩:“什么男的?长得怎么样?年轻的还是年长的?”
“长得还挺不错的,典型的欧洲帅哥。很年轻,看起来二十几岁吧。男的将手搭在准弟妹肩上,看起来很熟的样子。不过准弟妹好像不是很高兴,一直将男人的手拿开。我当时想她是不是受骚扰了,刚准备过去给那个男的一拳,就见她其他朋友过来,几人说说笑笑离开,所以我想他们应该是朋友。”
“你当时就该过去给那个男的几拳,让他以后再也不敢把爪子搭在咱们苏葵妹妹的纤纤细肩。”何祥伟义愤填膺。
“不好吧,我怕引起国际纠纷。万一他们真的是朋友怎么办?”
“朋友也不能随便勾勾搭搭。”
“可是外国人一向很OPEN。”
“他对谁OPEN都可以,但必须得对小葵葵CLOSE。”
连城年吃饭,没听见他们的贫嘴。
早就想过,会喜欢她的人一定不止他一个。总会有一天,听见别人说她身边出现了一个不是他的人。
苏葵,我装作若无其事,但心里的恐惧除了你谁也无法排除。我们就算相隔千山万水,也别让别人有机可趁。不要忘了,我在等着你回来。
散场之际,连城年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他的酒量很好,却不是爱喝酒的人,也很少让自己喝醉。
几人将连城年扶到车里,何祥伟跟里其他两人道了别,开车往回走。好在连城年喝醉了就睡觉,不发酒疯不胡闹,一路下来,安安静静。停好车,背着连城年往家属院走。
“苏……葵……”连城年趴在何祥伟的背上低声叫着这个名字。
“阿年,你还好吗?”
“不……好。”连城年吐字不清,断断续续地回答,“她……不在,我不……好。”
“既然那么离不开她,当初为什么要放她走?”
“因为……不想她……她以后后悔。不想……她……因为我……被、被埋没……”
何祥伟楞了一下。有一段时间他一直以为连城年感情淡,因为他对感情总是浅尝辄止。后来觉得似乎猜错了,他看起来像是在等一个人。直到苏葵出现,他才确定这个猜测。苏葵离开以后,他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她。但他知道,这三年来,他过得不好,不爱说话不爱笑,想她想到半夜坐十个小时的飞机,就为远远地看她一眼。他的感情曾一度被潜藏,是一个叫苏葵的女子打开了他感情的阀门,让他在收不住,关不了。
何祥伟这小半辈子,也交过不少女朋友,他喜欢的和喜欢他的,加起来数目也挺可观的。而每次分开的原因,多是因为他厌倦了。似乎从没为一个人牺牲过,从没有对谁念念不忘过。他曾一度觉得感情是一件麻烦的事,特别是分开的女朋友找上门来哭哭闹闹的时候,久而久之他就变得不愿轻易开启一段感情。他难以想象自己为某个人疯狂,为某个人牺牲,为某个人不是自己。原来感情淡的那个人,对感情浅尝辄止的那个人,不是连城年,而是他自己。是不是也有一个女子,让他愿意不那么节制地爱一次?
“阿年,要是苏葵不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