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很轻的声音响起“痛吗?”
“不痛,只是再也不能为她擦眼泪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他开口,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他的手没有动作,是不能还是不愿,锦年不知道,只觉得那褐色的眼睛里开始酝酿着某些情绪,他似乎尽力的在隐忍又似乎想不顾一起冲破所有出现。
“好……”静静的望着他,她的眼里有水光,她倔强的看着他,执意不让哪滴泪落下来。
“曾经有一个男人很爱很爱一个女人,他恨不得把所有都捧到她的面前,他对她的爱是宠爱,也是霸道的,他们认识没有多久,可是很相爱,终于决定结婚了,可是不好的事发生了,男生的弟弟带走了女人,要拆散他们,他们不愿分开,宁愿一死,男人不想他的宝贝死去,所以他倾尽全力护她,人,死一个就够了,他的宝贝要留在世上好好的生活,幸福,可是上天却和他开了个很大的玩笑,让他们两个都活下来了,男人醒的比女人还早,可是他却宁愿自己死去,他不愿做个废人,醒过来的每一天,他都是痛苦的,他毁了自己的脸,他威胁身边所有的人,如果她醒过来,就说他死去了,他也的确想过真正死去,可是上天让他活了,他还想多看看他的宝贝,然后他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拖着一副破败的身子,没日没夜的守在他的宝贝身边,他的手断了,他的脚也断了,唯一能做的便只是看着她沉睡的容颜,他知道她快醒了,而他也该离开了,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在她的身边,因为他是一个废人什么也不能做的废人,可是他的宝贝很傻,很傻,一直不放弃他,一直坚信他没有死去……”
锦年握着他的手,没有说话,等待他最后的那个音节落地。
“每个午夜梦回,他都听见她的声音,软软的,像只小猫咪一样的娇娇的声音,:你舍得不要我吗?你真的舍得让我一个人在人海沉浮吗?那如控诉的声音令他疼痛的喘不过气……可是他还有资格拥有她吗?苏医生,你说他还有资格吗?”
是苍老的声音,锦年却觉得如同是世界上最好听的。
她的手紧紧的握住那只大手,不如当年,却又更甚当年。
她的声音很轻,真的很轻,她说:“她一直都是他的,全世界只有他有资格拥有她”
“不能再给她擦眼泪,那么她就不哭,因为有他在,她就再也不会哭了。”
“不能牵她的手,那么她就牵着他,牢牢的再也不放开,不准他再不见,让她难过。”
“不能抱着他睡觉,那么她就抱着他睡,使劲的往他怀里蹭,这么冷的冬天,他们就都不会觉得冷了。”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坐在花坛台阶上的女子,温暖的不可思议。
“四年了,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知道你不会舍得我一个人,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你,现在我找到了,我安心了。”
“我累了,我想睡一会,靠着你睡一会,一会就好了。”轻轻将头颅靠近他的怀里,手指交缠着他的,十指相扣,很紧很紧。
龙少邪听到她睡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爱人,我爱你。”
“……”龙少邪看着自己怀中的小头颅,唇角微微的抿了起来,那只被她握住,十指相扣的手,轻轻的,轻轻的动了动,将她的小手握的紧了。
医生曾说过他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只不过是他自己放弃而已,如今他的宝贝在他的怀里,那么他怎么还能继续放弃?
奇迹无时无刻都会有的,遇见她,就是他人生中的奇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以后的路还有很长很长,以后的他一定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抱她,背她,牵她,吻她,要她……
雪下的更大了,飘飘扬扬的落在他们的肩头,却没有一点寒意,落日的余辉笼在他们身上,镀上了金色,日光将他们相拥着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