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门,龙少邪刚好对上宫语,两人的视线突然在空中相会。冬日的光洒在毛茸茸的地毯上,面前的女子穿的是一身素雅的白色,大卷的头发可能因为跑的太急微微有些凌乱。“龙哥哥……”她在笑,那樱桃般的唇弯起很好看的弧度,灵动的眼一闪一闪的注视着他。
龙少邪的眸光有些变暗,渐渐的变得有些迷离,就像是被下了,药一样。
“琪儿……”走进一步,不由自主唤出那曾在心底唤过千千万万遍的名字。
宫语似乎被龙少邪突然喊出这样的名字惊住了,呆在那里,久久未回过神。
“琪儿,是你回来了吗?”龙少邪走进宫语,口中还唤着琪儿……
“龙哥哥,你是在叫姐姐么?你也想姐姐了么?”要抚上那小脸的大手僵在那里不动……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将抬的僵硬的手臂放下,没有情绪的面容,薄唇吐出“没有,小语听错了。”语气波涛不惊,但其实心里已是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不……不……小语没有听错,小语明明听到龙哥哥你再喊姐姐的名字,龙哥哥,我们去找姐姐好不好?我们去把姐姐找回来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她,好想她陪我玩老鹰抓小鸡,龙哥哥,爸爸妈妈都不告诉我姐姐在哪里,不带我去找她,龙哥哥你带我去好不好……”女生哭的像只小哈巴狗一样,令人心疼的紧。
看到这里,可能就要有人疑惑,或是笑了,多大的人啊?居然还玩老鹰抓小鸡……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17岁的宫语事实上只有8岁的智商,这样的情况在医学上被称为“弱智儿。”用我们的俗话来说,就是傻子,据调查结果显示,这样的孩子会对某些人有着特别依赖及占有感,那是在她们的认知里的对她们好的人。而在宫语的眼里,宫琪和龙少邪便是她所依赖的,那种依赖等同于对她父母朝夕相处的,或者说是超过,龙少邪是知道这一点的,因此每年,他回来北京的时候总会去看宫语,而过年的时候呢!无论是在北京还是E市的他,慕亦风,蓝以伦……他们,还是其他各市的近亲旁支,爷爷的旧部都会来北京,探望爷爷,当然就在北京的宫家决不例外。
再说宫琪,宫琪是宫语的姐姐,其实她们俩谁大谁小都没区别,因为她们是双胞胎,所以说在某种情况下,龙少邪会将宫语当成是宫琪,就像刚刚,宫语不说话的时候,他就会将她误认为宫琪,曾在那段怎样也无法忘记的时光里,是这张相似的容颜稍稍慰藉了他的心……不过相反,他从来不会将宫琪认称宫语,因为爱过……
宫琪,宫语的父亲是龙少邪爷爷的旧部,也就是说宫琪和龙少邪是从小一起长大,于是很多狗血言情里的情节就出现在她们的世界。龙少邪和宫琪,青梅竹马,日久生情。10多年积累的感情成就了她们的一切。但是她不见了,对,就是宫琪,不见了,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就在他站在雪地里等了一个晚上的那一夜,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刚开始,她消失在他的世界里的时候,那时的龙少邪可以用不人不鬼来形容,近乎疯狂的寻找她,问她的消息,宇文琳,宫家,段子臣,慕亦风,哪一个不是被他折磨了?多久?那样生不如死的过了多久,他已经忘记了,就像忘记她一般,不过是真的忘记了吗?这个答案,无人能给,包括他自己。
内间的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不过是恰好能将站在门外两人相依着离开这个房间的动作收之眼底的小口。
视线里,金童玉女越走越远。而那远去的背影也在她的视线里模糊。
脚下踩着地毯,是柔软的触感,五指按在门上,因为用力五指指尖都泛起了红光。
不知在什么时候,下唇都被自己的牙齿咬出了一道道血痕。“你说爱我,却将我至之一旁,你说爱我,却携她人而去,龙少邪,原来这就是你给的爱啊……”额头上的伤隐隐作痛,身子很沉,像是落水的人,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
重新躺回床上,躺的笔直笔直,锦年想这时的她若不是还有呼吸,估计连自己都会以为自己死掉了。
空洞的眼神盯着头顶上当一处,往日的甜蜜一点一滴侵袭她的脑海,不自觉得,绝美的笑绽放在她的颊边,美好而又安详,但就像是四川有名的变脸表演。
美好的笑容瞬间消失,就在她的思绪由E市的美好甜蜜转到现在的孤独一人之时,她的泪开始掉落,是谁说?无声的哭泣是最让人心疼的。
那么此刻是否有人听到感觉到她的哭泣?事实告诉她,没有,没人来心疼她的泪,她的难过。这里不是她的安身之所,不是她熟悉的地方,没有关心她的家人和朋友,而所谓的爱人,更是一个可笑的存在,因为让她如此难过的就是这个挂着老公名义,承诺不会让她哭的男人。
受伤很痛,但是心更痛,身累但是心更累。痛了就休息吧!累了就休息吧!梦里会没有疼痛,梦里会没有烦恼,梦里会没有难过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太阳每天都是新的,锦年这样告诉自己,但是她忘了,梦里是会没有疼痛,没有烦恼,没有难过,可会有一个名为龙少邪的少年……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可是在黎明之前是黑暗,而那几乎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她是否熬的过呢?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头痛欲裂,锦年扶着的额头,眼睛不过刚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