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言像头中了诅咒的野兽一般冲向锦年,抢过她手中的遥控器便摔倒了一遍,然后拿出光碟像是发了疯一般的用手掰成了碎片。
“啊!”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她的举动,光碟在她手上划下一道一道的口子,那鲜血一滴一滴的顺着指尖滑落到地面发出‘嗒嗒’的声音,可是她就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仍然拼命的掰着手中的光碟,所有人的心都聚焦在她的手上,像是被定格一般怔愣当场,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锦年最先反应过来,“锦言,你干什么!”她跑过去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伤害自己,可是谁知道苏锦言听到她的声音倏地抬起了猩红的双眼,那狰狞的苍白的像鬼一样的面孔让锦年的心里‘咯噔’一声。
锦言猛地扑向她,那扎满碎光碟的手就要往她的身上抓,这时站在一旁的龙少邪手疾眼快的将锦年拽到一边可是还是免不了被光碟碎片扫到了胳膊。
龙少邪皱着眉头将她受伤的胳膊抬了起来,含入口中,整张俊颜布满了阴霾,紧绷到了极点。
苏日辉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发疯一般的样子,大怒,冲到眼前对着她那狰狞的脸就是一巴掌,“你干什么!发什么疯!”
苏锦言硬生生的让这一巴掌扇到了沙发上,原本撕裂的嘴角更加的开裂,鲜血顺着唇角滑落,可是她却径自的笑了起来,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划过诡谲的弧线,只见她用千疮百孔的双手拢了拢散乱的头发,轻声的说道,“我干什么了?我没有发疯,我没事,我先回房了。”
就是她那淡然的笑容几乎让所有的人都蒙上了惊悚的感觉,她缓缓的站了起来眼角看着苏锦年阴森一笑,径自走上了楼。
锦年觉得有一股森然的感觉在自己周身游走,下意识的更加靠近搂着她的邪似是要在他的怀里寻求温暖!
龙少邪感受到她的战栗,更加用力的将她搂入怀中,看着苏锦言的背影,那犀利的鹰眸微眯划过鹰隼般光芒。
苏父怔愣的看着女儿的背影,苍老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然后他看向地上沾染鲜血的光碟碎片,一股寒凉之意涌向心头……
午夜的风带着冬季特有的冰冷,那寒冷的风打在骆归儿薄棉素色的外套上,带进一股寒意。她微微打了个冷战,用冰凉的手捂住同样冰凉的脸庞,泪水从她的指缝间慢慢地溢了出来。
身后是欲,物横流的酒吧,是这个城市最大的酒吧“乐吧。”酒吧里传出震耳欲聋的电子舞曲声,妖娆的女郎穿着性感地在舞台上扭动着蛇一般的身躯。骆归儿深吸了一口气,用手胡乱地抹着潮湿的脸庞,将哽咽吞下,面无表情地转身推开酒吧的旋转门。
乐吧,这个地方不是所有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就都有资格来的,进乐吧的客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对于她们,这些工作在乐吧的人,在各方面都是有要求的,就拿她来说,本身就极其出众容貌和身材就是待在这个地方最重要的资本而让所有男人都会为之疯狂的性感舞蹈更是让她成了这里的头牌舞娘。
调酒师用暧昧的目光盯着她薄棉外套里面酒红色的亮片小吊带短裙。
她有些不舒服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对他说:“给我一杯伏加特。”
调酒师终于收起他火一般的目光,开始为她调酒。酒的颜色会在酒吧的五色灯光下变幻迷离。
烈酒入喉,会感觉身体里所有的坏情绪都被似火一般温度的酒精割裂破碎。
人人群爆发出一阵尖叫声,她脱掉外套,酒红色的薄纱亮片吊带短裙在迷离的灯光里发出耀眼的光芒。
皮肤陡然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周身的汗毛顿时立了起来。她一步步无比妖娆地走上了舞台。尖叫声更加地刺耳起来,其中还不时地夹杂着不怀好意的口哨声。她努力地适应着空气的温度。很快DJ便放出了劲爆的舞曲。她的身体开始化作妖艳的蛇,剧烈地扭动起来。面前的钢管像是她唯一可以攀附的救命藤蔓,她用全身的力气抱着那根冰凉的钢管,整个人腾空跃起。
在不停的旋转中,她看见从吧台后走了出来,抱着肩膀看着她的男人短褐色的发在飞扬,那俊容上有着深深的怜惜,几乎吞噬她所有的意志,但病床上那苍老的近乎透明的老人侵占她的思绪,弟弟抱着吉他弹唱的画面模糊她的视线,一叠一叠红色的名为RMB的东西让她无力,咬牙坚持着,眼泪随着她疯狂的动作开始滑出眼眶,一滴一滴砸落在闪光的地面,那清脆的声音,被重金属乐器淹没。她看见在舞台下的人群看着她并在不停地起哄,那些白日里衣冠楚楚的男子在这样的深夜里全都化作了食人的恶魔,而她这个白日里孱弱的女子在这样迷乱的夜里就这样被无奈的生活逼迫成为那些恶魔面前最丰盛可口的食物。
进了这里,就等于进了地狱,她虽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却也是洁身自好,若不是那突然而至的变故,她又怎么会变成这般,在这里,没有真理和情感,只有权利与利益,只有性与欲,初来这里,她是个被别人称为清高的假女人,初来这里她会因为领班的一声责备而哭泣,初来这里,她会对那些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将钱塞进她的内裤里的男人又大又骂,一次又一次的反抗,然而最终她终于学会了怎样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在这火暴的夜生活跳着如妖一般的舞蹈。她穿着各式火辣裸露的演出服在深夜登上音乐嘈杂的舞台,让男人瞪着一双双通红的眼睛贪婪地注视她年轻妖娆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