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均廉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
武清月高声道:“我亲眼看见的,难道还会有错吗?”
“武小姐亲眼所见……”华青鸾淡淡地道,“原来单凭武小姐一面之词,京兆尹大人就认定我是凶手。那请问,如果我说,我昨晚看见武小姐跟那个兵部侍郎一道进入那个什么客栈……哦,对了,云翔客栈,那是不是京兆尹大人也会因为我的证词,要将武小姐缉拿归案呢?”
“放屁!”武清月拍案而起,“我怎么会跟那种混账一起到客栈?”
“那我又为什么要跟那位兵部侍郎一起到客栈?”华青鸾淡淡地瞥了武清月一眼,慢条斯理地道,“睿王爷几次邀我到四方馆,我都不曾去,难道反而会跟那位连武小姐都看不上的左禁卫军统领有所瓜葛吗?”
言外之意是,连你爱慕的男人,我都没意思,何况是连你都鄙视的男人?
这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顿时将武清月气得青筋暴起,指着华青鸾,怒气冲冲地道:“华青鸾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正在争执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略嫌轻浮的男子声音:“哎哟哟,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出什么事了?”说着,跨进门来,紫衣华服,年轻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轻薄浮夸,赫然正是魏国的云王爷,华青弦的丈夫,魏于坚。
华青鸾眉宇微蹙,他来做什么?
转头淡淡一扫,武清月神色惊愕,似乎一无所知,但是京兆尹的脸上,却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似乎早知道魏于坚会来。心念一转,已经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这位云王爷几次拜访芳华苑,又邀她外出,甚至还让华青弦来请她到云王府,却都被华青鸾拒绝了。看来,这次魏于坚是想接着此事,挟持她就范。
华青鸾看了看身旁的药人,嘴角逸出一抹冷冷的笑。
哼,如果他真敢打这样的龌龊心思,她不介意给他们点苦头尝尝……
看见厅里的华青鸾,魏于坚顿时眼光一亮。
因为是在芳华苑,所以,华青鸾的衣着装饰比较素雅简单,一袭流纹丝衣,浅蓝腰带,垂着同色如意丝绦,飘摇生姿。黑发松松绾起,插着一根白玉簪,不施脂粉自肌肤晶莹,蔚然生辉,颜若舜华。与花祭宴五彩羽衣的盛装华服相比,更多出几分出尘脱俗的清艳飘逸,宛如绽放在雪山顶端的雪莲花,圣洁而高贵。
这样的女子,这样的身份,就更加让他有种想要蹂躏的感觉!
“王大人,你怎会在此?”魏于坚装模作样地问道,眼光却一直盯着清姿绝艳的华青鸾,心中垂涎更甚。
花祭宴上的惊鸿一瞥,华青鸾绝世的姿容,已经让魏于坚念念不忘,无奈几次登门拜访,都被敷衍,命华青弦相邀,却又被拒绝。但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魂萦梦牵地想要弄到手。今天他本正在跟京兆尹秘密商议事情,正巧武清月来访,为了不被发现,就先躲在了屏风后面,结果居然听到武清月说华青鸾是杀害张谢义的凶手,顿时计上心来,在屏风后发出声响,暗示王均廉来此。
武清月跟华青鸾势如水火,众人皆知,此举显然是想栽赃陷害,除掉情敌。
但对魏于坚来说,这却是个绝好的机会,正好借此将华青鸾拉下水。如若她识趣,肯从了他,他自然会帮她洗脱冤屈,还会温柔待她,给她荣华富贵;若她不识抬举,非要违逆他,那就借此案名义将她拿到京兆府,大牢之中,求天不应,叫地不灵,她一个柔弱女子,还不是任他揉捏?
就算凌清寒、萧离墨等人对华青鸾有意又如何?
这毕竟是魏国,他是魏国皇子,堂堂云王爷,华青鸾涉案,他按照魏国律法办事,他们也不能干涉。
毕竟华青鸾只是个质子,难道他们还会为了她发兵攻打魏国不成?
王均廉对魏于坚的心思早就了然于心,忙道:“下官乃是为张谢义大人被害一案而来,据证人目睹,青鸾公主与此案颇有牵连,所以,下官来此,想要请青鸾公主到京兆府问案。”
“朝廷命官被害,罪在不赦,绝不能轻易放过凶嫌,一定要严加惩处!”魏于坚厉声道,见旁边华青鸾并无反应,更没有丝毫向他服软的迹象,屡次被拒的恼怒已经慢慢浮了上来,一个小小的质子,居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看样子,不给她点苦头吃,她就学不会乖巧。“王大人哪,依照魏国律法,谋害朝廷命官该当何罪啊?”
王均廉忙道:“理当腰斩!”
“青鸾公主恐怕还不知道这腰斩是怎么回事吧?”魏于坚微微一笑,眼眸中闪烁着阴冷而残忍的光芒,“所谓腰斩,就是将人放在铡刀上,卡擦一刀,从腰间斩断。听说这样被处决的犯人,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只能等着血慢慢流尽。那种痛楚,可谓恐怖之极。”说着,上下打量着华青鸾,啧啧感叹,似乎已经见到她被腰斩的惨状。
“听起来的确很恐怖,”华青鸾淡淡道,“不过幸好,我没杀人!”
武清月立刻指责道:“华青鸾,你就不要再狡辩了,人明明就是你杀的,我亲眼看到的!”
见华青鸾终于出声辩解,魏于坚以为她害怕了,心中暗自得意,上前几步,走到华青鸾跟前,不怀好意地道:“其实,青鸾公主如果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也很简单的。”说着,忽然转了话题,道,“我对青鸾公主倾慕已久,几次邀约,公主却都不给面子,这次,公主不会拒绝了吧?云王府可比京兆府的大牢要舒适柔美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