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认为韵之无能,那你就错了!”楚戒之不自觉地替楚韵之辩解,“他是个很聪明的人,只不过,他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如果他肯专注于政事,他的出色不会亚于你,或者凌清寒!”
“如果他从小就在楚国皇宫,经历着腥风血雨,被楚国国主精心栽培着长大,也许会。但是,现在的他不可能!”萧离墨很诚心地劝道,“聪明,是做一个好国主必须的条件,但并不是唯一的。心性、气场、理念,手段,城府……这些东西缺一不可,但楚韵之却显然不合格!可是,你做的很好,能够压制你所有的兄弟,能够得到楚国国主的赏识,能够让楚国正常运作,这样就够了!既然你这么心疼楚韵之,为什么不替他撑起一片天,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楚戒之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恍惚地道:“我也很想,很想让他做个太平盛世的风流王爷,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可是,现在不可以。表面上看来五国敦睦如邻,但实际上各自虎视眈眈,再加上詹谌宝库的因素,大战一触即发。楚国本来就弱,而我,无论才智还是其他,比起你或者凌清寒,都还差了一筹!”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们合作吧!”萧离墨很坦白地道。
楚戒之皱起了眉头:“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和你一样,我也很满意现在的平衡,不想看着它被任何事情打破。但现在詹谌宝库即将出土,无法拦阻,我们真正能做文章的,是如何来分配宝库里的东西。如果我们能够均匀地得到宝库里的东西,那么,现在的平衡依然能够维持下去,不是吗?”萧离墨眉眼轻扬,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淡淡光辉。
楚戒之一怔,对于詹谌宝库,他只知道不能让凌清寒、秦鹤轩和萧离墨得到,但是楚国也不能占据它,可即便魏国有地头之利,但以魏太子的谨慎,绝不会拿这个祸患,让魏国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一直在苦恼。他怎么从来都没有想过,其实可以五国来平分宝库中的东西,将目前的平衡继续维持下去?
维持平衡的局面,这是他力所能及之事。楚戒之欣喜地思考着,如果这样,他就不必逼迫韵之。毕竟那是他从小呵护的弟弟,虽然觉得他的这种孩子似的的天真固执很可笑,但把血淋淋的现实给他看,拿冷酷的现实去磨血肉的人心,把它磨得刚硬如铁,这个过程该会有多疼?
如果顾全韵之和楚国,无论代价,他都愿意接受。
“我不太明白,我和魏于延是限于楚国和魏国的实力,而以月华的国力,吞并天下并非不可能。你为什么——反而要与我们联手,维持目前的平衡?”楚戒之虽然高兴,却并没有昏头,依然存在疑虑,“我要怎么相信,你不是再利用完我后,独吞詹谌宝库呢?除非你发誓,如果你今日的话有一字虚言,就……”思索着怎样的誓言才会让萧离墨在意,末了道,“就让青鸾姑娘死无葬身之地。”
萧离墨眉头紧蹙,摇摇头,道:“我不会拿青鸾发誓。”
“你不敢?”楚戒之紧追不舍,“因为你的确存了这样的心思?我总不能只凭你这番话就相信你!”
萧离墨思索了下,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拿青鸾发誓。至于你的疑问,你相信,不相信也好,我只能说,就像你在乎楚国一样,我也在乎月华,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不想看到月华烽烟四起,妻离子散,哀鸿遍野。但你要想清楚,凌清寒和秦鹤轩不会像我这样,他们野心勃勃,一心要夺得詹谌宝库,挟威横扫天下。如果我们之间还彼此心存疑虑,互相猜疑,最后可能反而便宜了他们!”
“我们?除了你我,还有谁?”楚戒之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萧离墨淡淡道:“当然是魏太子魏于延,他是地头蛇,又是聪明人,如果我们三个能联手,成功的机会很大。”
楚戒之沉思了好一会儿,依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萧离墨。倒不如先去找魏于延,听听他的看法,于是道:“我们先去魏太子府,三人先商议过再说吧!”
萧离墨猜到了他的想法,点头道:“好。”
魏太子府,书房。
袅袅缕缕的檀香在空气中逸散,使房间里飘着一股让人清新凝神的淡淡香味。但这种香味显然没能影响到房内主人的情绪,魏于延手捏着京兆尹呈上来的公文,重重地拍在紫檀香木的书桌上,愤怒地吼道:“混账,白痴,都已经这么多官员遇害,怎么还是有白痴晚上独自出府?一个个都没长脑子吗?这种白痴,死了也是活该!”
算起来,前前后后,已经有六名官员遇害了。
都是一样的单身死在客栈或者别院,手法利落,不留半点线索,而且遇害的都是魏于坚一系的官员,事情早闹得沸沸扬扬,魏于坚甚至在父皇面前参奏了他一本,声称是魏于延指使杀手,杀害魏国官员,要求父皇严惩。
如果是他派杀手,早干掉魏于坚这个笨蛋,哪还用这样波折?
侍从默默地收拾着被魏于延的怒气波及的狼藉,末了看了看魏于延,欲言又止。
“有要紧事就说,废话就不必了!”魏于延气恨恨地道,即使在盛怒当中,依然保持着冷静和情形,敏锐地察觉到侍从的神态异样。
“小的以为,事情有些不对。”侍从知道魏于延的个性,如果他的话有道理,就必然无恙,说不定还有奖赏,便乍着胆子道,“按照这些大人的府眷的说法,这几位大人当时各找了借口,也就是说,他们不是在回府途中骤然被人暗害,很可能是与有人约,不然不会提前编造借口敷衍府内的人。而约他们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