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应该幽闲贞静?
若是豪门贵女,甚至普通良家女子,说这种话,是气度和贤德,但质子说这种话,就只能是笑话了!
“你说谁是贱人?”果然,卫倩仪被最后一句话气得满面通红,再度拍桌而起。
华青鸾莞尔一笑:“你觉得谁是?”
要论斗嘴,她从来不输给任何人!
“你——”卫倩仪气急,扬手就朝着华青鸾挥去。华青鸾冷笑,一手制住她的右手腕,另一手扬起,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卫倩仪的脸上,白皙的皮肤上很快就浮起四道鲜红的指印。卫倩仪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怒气之下,想也不想地举起另一只手,想要还挥去。
华青鸾的身手之利落,哪是卫倩仪能比的?身形微侧,迅速地握住她的左手腕,借力往后一拉,卫倩仪便站立不稳,不由自主地朝着前方栽倒,正好前面有张雕花圆凳,被她这一撞,斜斜地飞了出去,顿时噼里啪啦好一阵乱响。
就在这时,门口正好进来一道白色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一袭白衣,翩然若华,正是楚韵之。
他似乎非常喜欢雪莲,每件衣衫上都有类似的雪莲纹饰,尤其这件白衣更加精致。澄澈的眼波在房内一转,落到卫倩仪身上,秀丽的容颜顿时紧蹙起来。
卫倩仪瘫倒在地,鬓发蓬乱,白皙的脸上还带着四个鲜明的指印,尤其在看到楚韵之后,更是水眸含泪,盈盈欲滴,显得格外楚楚可怜,悲戚地喊了声“雅公子”后,梨花带雨地道:“雅公子您千万别生气,是我不好,不该招惹青鸾姐姐,惹得青鸾姐姐生气。都是我不好,你千万别怪青鸾姐姐。”
这样的话语,根本就是火上浇油,使得楚韵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华青鸾一声冷笑,已经见惯了卫倩仪在她面前挑衅,再在楚韵之面前装可怜的嘴脸,心知她是故意在楚韵之面前抹黑自己,更觉得卫倩仪可笑。她对楚韵之没有分毫的好感,连话都没有多说过,亏得卫倩仪还能如临大敌,每每在中间挑事,简直无聊透顶!
“我没闲工夫看你在这里做戏,你要么自己滚出去,要么就别怪我动手!”
“华青鸾!”楚韵之喝道,恼怒地瞪着眼前流光溢彩的少女。这个女子,总是有种本事,每次在他刚对她有了点好感的事情,就又很努力地证明,她不是个好人!像之前云山之乱,她救助楚戒之,让他心存感激,接着就毁了卫倩仪的手;这次也是,经过迷情大阵的事情,面对华青鸾的才智聪慧,他刚起了一点好奇和好感,她就又不遗余力地证明,她依然是那个高傲蛮横的卓依族质子!
可惜他却不知道,正是因为他所表现出的好感与好奇,才让卫倩仪不遗余力地栽赃华青鸾。
不能让楚韵之亲近华青鸾,一点点都不可以!
华青鸾一扬眉:“雅公子有何指教?”
楚韵之被她这种态度激怒了,但想到楚戒之的话,觉得应该给个解释的机会,于是深吸一口气压下愤怒,上前扶起卫倩仪,指着她脸上鲜红的指印,强自镇静道:“青鸾姑娘不该对此有所解释吗?”
“她惹怒了我,所以给她一耳光,这个解释可以吗?”华青鸾蔑视地道,她本就看不起这种依附旁人,又三面两刀,以相互践踏和算计为乐的质子,何况又是卫倩仪屡屡挑衅,最重要的是,无论是卫倩仪,还是楚韵之,都跟她没关系,所以懒得理会。
楚韵之再好地脾气也忍不住爆发了,抬眸冷眼道:“倩仪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以至于你处处针对她?”
华青鸾冷笑:“我,针对她?”
“难道不是吗?”楚韵之厉声喝道,“上次在乐器店,你刺伤了倩仪的右手,至今尚未完全复原。你可知道倩仪一手好琵琶,惊动四座,可谓惊世绝唱,尤其那两曲——”
听楚韵之提到琵琶和惊动四座,卫倩仪顿时大惊失色。
如果让楚韵之说出那两首琵琶曲子,以华青鸾的精明,说不定要生疑,届时她所费的心血就彻底成为幻影!想到这里,急忙打断楚韵之的话,捧着脚“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又楚楚可怜地道:“雅公子,不要再说了,我都说了这事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惹怒了青鸾姐姐!我脚好疼,好像扭到了!”
听着她唤疼,楚韵之固然怜惜,却仍然固执地道:“你忍一忍,先把这件事解决了,把该说的都说清楚,总不能以后你每次见到她都要倒霉!”说着,朝着华青鸾继续道,“上次你伤了她的手,以至于她到现在琵琶的曲技都无法恢复到从前的超绝水平,这次她又无缘无故地挨了你的打,青鸾姑娘,做人总要讲道理,倩仪究竟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如此作践她?”
华青鸾本来只想把楚韵之气走,她这会儿心情不好,没心思敷衍人,却没想到这人居然跟她讲起道理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雅公子,你要抱不平,也该先弄清楚到底是谁挑衅谁?”
听到两人要细究根源,卫倩仪心中又是一惊,急忙道:“雅公子,我说了,是我不好!是我不会说话,惹怒了青鸾姐姐,青鸾姐姐才会动手,说起来是我不对在前,你就不要再为难青鸾姐姐了。”她口口声声说着是她的错,但那种娇柔可怜的语调,配上泪眼盈盈的表情,任谁都觉得她在委曲求全。
“这房间怎么这么热闹?”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楚戒之淡青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扫了眼屋内的情形,看着对峙的双方,双眸微眯,冷冷地看着接着脚疼偎依在楚韵之怀中的卫倩仪,嘴角勾起一抹笑,缓步过去,一拂衣裾坐下,悠悠道,“这热闹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也让我热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