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就该一脚把他踢到九霄云外才对!
见她玉颊微晕,恼怒中夹着一丝羞意,萧离墨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猜想,不由得心中大乐。看来,青鸾对他并非她所表现出来的冷漠无情,只是个性偏冷,又不解男女情事,所以有些口不对心。想到这里,心中更是大为欢喜,也不再惹青鸾恼怒,笑着转开了话题,道:“青鸾,我的住处有只很可爱的小白狐,我改天带来给你玩好不好?你不知道,那小东西古灵精怪得很!”
“没兴趣!”华青鸾冷冷地道,“很晚了,既然正事说完了,你也该滚了!”
萧离墨眨巴眨巴着眼睛,哀怨地道:“青鸾,现在很晚了。”
“所以,你该回自己的居所了。”
“现在三更了,外面都已经宵禁了,我会被抓的!”萧离墨可怜兮兮地道。
华青鸾懒得理他这么幼稚的把戏,现在的确宵禁了没错,但是,宵禁禁的是大街,他们同住在四方馆内,出了芳华苑,往北就是萧离墨住的泼墨轩,根本就不用出四方馆的门,夜禁巡卫本事再大,也管不到他身上。
“你走不走?”华青鸾神色不善。
萧离墨悻悻地摸摸鼻子,不敢再惹华青鸾,只能不情不愿地迈着蚂蚁步往外磨,边走边喃喃自语道:“消息一说完就赶人走,这分明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送萧离墨离开的是呼啸的风声,以及砸到他身边墙上的紫锦绣花枕头。
林羽若掀起绣帘进来,拾起地上的枕头,拍了拍灰尘,放置在一边,又从红木描金柜子里取出一个新的石青色绣花鸟纹的枕头,搁在枕头边,笑道:“我发现,自从青鸾你自从遇刺后,脾气越来越大了。”
华青鸾恨恨地道:“羽若,你要搞清楚,我不是脾气越来越大,是被人气得半死,这是有分别的!”
“我看睿王爷也就是嘴里说说,其实,他对着青鸾你一向很尊重也守礼的,从来没有私底下的轻薄。”林羽若含笑道。她当然看得出来,萧离墨是在故意气青鸾,偏偏青鸾就是会被他气到……林羽若微微一笑,看着时辰不早,上前替华青鸾除了簪钗,将头发散了下来,凝视着镜中令人惊艳的绝美容颜,忍不住赞叹道,“青鸾,你好像越来越漂亮了!”
甚至,似乎美得不似凡尘……
“你又在取笑我了!”华青鸾不在意地莞尔一笑,感觉到深沉困意沉沉袭来,不禁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起身准备歇息。就在这时,透过松散的领口,林羽若隐约看到,在华青鸾羊脂玉般的背上,似乎有一抹朱红闪过,好像是血迹,心中猛地一顿,喊道:“等下,青鸾,你背上怎么了?受伤了吗?”
华青鸾莫名奇妙:“没有啊!”
“你等下!”关心则乱,加上同为女子,林羽若也没有避讳,将她的上衣解了下来,看到眼前的情形,眉头顿时蹙了起来:“青鸾,你的背上什么时候有这个胎记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华青鸾更加莫名其妙了:“什么胎记?”
林羽若去取过两面镜子,一面放在背后,一面由华青鸾拿着,举在眼前,好让她能够看到。
昏黄的镜面中,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她洁白的玉背上,有着一朵曼珠沙华形状的胎记,一少半是鲜血般的艳红色,一多半是淡淡的乳白色,印在雪肤上,稍显暗沉,也十分的明显。
红白相映,宛如白雪红梅,鲜亮至极。
“奇怪,我在卓依族到魏国的半路截住你,当时你尚未恢复神智,一路的衣食住行全是由我打理。我当时曾经为你洗浴过,却并没有见到这样一个胎记,而且这个胎记也很奇怪,一半红色一半白色!”林羽若皱紧了眉头,总觉得那一小半的殷红很是刺眼,尤其在夜里,摇曳的烛火下,更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这胎记是什么时候有的?”
“不知道。”华青鸾慢慢地摇摇头,有些失神。
又是曼珠沙华!
在山腹密道里捡到的曼珠沙华红玉簪,是解开迷情大阵的关键;在密道尽头看到的石门,上面雕刻的,也是缠绕的曼珠沙华;而现在,她的背上也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曼珠沙华的胎记……
而且还是一半红色,一般白色。
为什么她会凭空多出这样的胎记?华青鸾仔细地思索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心中一动。记得在山洞中,萧离墨曾经骗她服下月颜花,当时她浑身剧痛,尤其能感觉到背部火烧火燎般的疼,难道这朵曼珠沙华,是服下月颜花后的后遗症?
可是,为什么会是曼珠沙华的形状?又为什么会是一半红色,一半白色?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光晴滟,百花盛放。
新翠的绿草随着温柔的春风摇摆,五彩缤纷的花朵各自绽放,青草和各种花的香味混杂在一起,清新而又馥郁。华青鸾身着一袭红衣,烈烈如火,那火焰般鲜艳热烈的红色,越发衬得她肤若凝脂,在阳光下,似乎如玉石般,会发出淡淡的光华来。
白衣在她身旁,兴高采烈地采摘着花朵,仿佛一只翩翩飞舞的白色蝴蝶。
华青鸾凝视着她,第一次觉得,这样看似纤弱单纯的身影,竟然隐藏着那么多的秘密,就像她自己一样。只是不知道,最后的谜底,到底是什么。
“白衣!”她轻声唤道。
白衣闻声回头,对她嫣然一笑,翩然跑回她身旁,把手中的花束递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