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青鸾俯下身去，将手指插入地上一个洞里，点点头：“没错，是白衣。”
“看起来，白衣从密道离开后没多久，就在这里与人发生了争斗。”萧离墨沉思着道。
华青鸾也微微皱起了眉头：“难道说，此人就是我们要追查的幕后黑手？可是，以白衣药人的本能，想要以武力收服她，恐怕并不容易。”说着，忽然转过头来，问萧离墨，“你觉得，有谁能有这个本事？”
萧离墨不假思索地道：“据我所知，没人能够做到。”
药人刀枪不入，又力大无穷，十指宛如利刃，以萧离墨的自负，也只能牵制药人而无法击败她，更遑论收服。凌清寒等人最多与他在伯仲之间，他做不到，那些人也不可能。魏于坚虽是武将，武功却要更逊一筹，魏太子不懂武功，手下也没听说有这样的高手。
华青鸾蹙眉，心中有着太多的谜题。
如果他们的猜测无误，那具白骨与白衣究竟是什么关系？白衣为什么会被封在山腹之中？又为何在月余前挖掘密道，离开山腹？如果白衣真是数百年前被封在山腹之中，那炼制之人应该早就亡故了，那幕后黑手又如何能够收服她，指使她在花祭宴上行刺魏太子？
两人对视，都是满腹的疑惑难解。
就在这时，附近忽然传来一声惊讶得几乎难以置信的声音：“王……王爷？”
两人转头望去，都是一怔，那人灰衣布靴，矫健灵活，居然是夜风。他看看萧离墨，再看看华青鸾，怎么也想不到，原本应该被困在山谷中的二人，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看来，王爷煮青蛙的战术……似乎又失败了？
“夜风，你怎么会在这里？”萧离墨也没想到这么快就碰到自己的属下。
闻言，夜风更加惊讶地道：“王爷，属下正是奉王爷之命，与众位兄弟在附近行事的啊！”说着，一指身后微远处的一座山峰，道，“那座山，就是王爷命属下等人看守的山峰，只有几里地。”脑海中灵机一转，立刻道，“王爷，您到哪里去了？属下与众位兄弟昨晚找了您一晚上，都快吓死了！”
不错不错，这次反应够快。
萧离墨满意地点点头，道：“没事，只是出了点小意外。”说着，忽然眯起眼，望着几里地外的山峰，眼眸中闪过一抹亮色。只有几里地……如果这里真是那幕后之人收服白衣的地方，那可就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了！
“究竟要怎样才能收服白衣？”
华青鸾的心思依然在白衣身上，她很担心芳华苑里的白衣和众人。
“药人这东西，跟詹谌宝库、月颜花一样，流传很广，却所知不多。我也只知道，药人只听从炼制之人的命令而已。”萧离墨叹了口气，环视四周，忽然微微一笑，道，“不过，虽然我不知道那人如何收服白衣，不过，也许没多久，我就能知道那人是谁也不定。”
华青鸾抬头看他：“你有线索。”
“姑且一试吧！”萧离墨起身，微笑道，“如果这里真是那人收服白衣的地方，那可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我，要我试探出幕后黑手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你有怀疑的人？”
“把握不大，所以才要试探！不过，现在又多了几分把握。”萧离墨笑道，这里离他原本安排的地方并不算远，倒是更能配合他先前的计划，“放心，到时候少不了请你来捧场，正好也帮我参详参详。”
故弄玄虚！
华青鸾撇撇嘴，却没追问，她的心神，大部分依然在白衣身上。
目光随意地扫视着四周，忽然间看到身边的泥土里似乎有些褐色而近乎黑的颗粒，华青鸾心中一动，伸手捏起，看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的碎末，凑到鼻下闻了闻，有种莫名的味道，以及淡不可闻的腐坏气息，既熟悉又陌生，让她觉得，自己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呢？
“对了，青鸾姑娘，”夜风忽然记起一事，焦虑地道，“被您收服的那个药人，出事了！”
华青鸾如今心心念念的就是白衣之事，就连华青弦派人暗杀她都没放在心上——虽然过程有些凶险，但华青弦的脑子和胆量就注定她翻不起太大的浪来，只要她往后注意些，断不会再出现这次的事情。但白衣不同，药人一旦发狂，芳华苑恐怕要伤亡惨重了。
那可是多少谋算都无法阻止的事情。
“白衣怎么了？”
夜风看了看萧离墨，得他点头，这才道：“药人似乎又发狂了，现在整个庆安路都被封锁起来，看样子跟上次西华街的情形很相似。”
华青鸾心中一紧。
白衣发狂，必定是从芳华苑开始，如今被封锁的却是庆安路，应该是从芳华苑冲出去的。如果羽若等人不曾防备，就算有四十飞凤在，只怕也难以阻挡。这一日一夜……想到这里更加心焦：“我的那些侍女怎么样了？羽若呢？有没有受伤？”
见华青鸾神情焦虑关切，萧离墨摸摸鼻子，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在她心里，恐怕这些侍女比他还要要紧些。
尤其是那个林羽若……萧离墨皱了皱眉头，想搞定华青鸾已经很难了，他可不想多出来一个人跟他争，就算是侍女也不行，得想个法子，把青鸾的心思从她的侍女身上移开……心里一动，瞧了眼身旁的夜风，嘴角慢慢地掠起一抹笑意来。
不知为何，夜风蓦然间觉得脊背一阵发寒，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