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兴微哼一声,十余名原本卧在地上的侍从身形暴起,拦住了乾归的亲卫,乒乒乓乓打在一起。
乾归和炽磐父子,手持玄色长剑,直指姚兴,乾归厉声道:“姚兴小儿,仗父之遗业,肆意妄为,欺人太甚,你可知你也有今天?”
姚兴大笑道:“方才还对朕卑躬屈膝,现在却拔剑相向,乾归,你也真是无耻之极!”
炽磐对其父躬身道:“父亲且稍待,就让炽磐替父亲料理了这个沐猴而冠的贼子。”说罢阔剑直指姚兴,喝道:“姚兴,你亮剑。”
杜渐趁机道:“陛下,蝼蚁螟蛉之子,岂可动万金之躯,请陛下降旨,让末将生擒炽磐!”
姚兴满意的点点头,道:“去吧。”
“王全,你保护陛下。”杜渐吩咐道,于是雨荞拔刀,侍立在姚兴身侧,杜渐方才已经从罗敦处拿得破军,尔这破军剑也颇有灵性,兀自颤动不已。
炽磐大笑道:“姚兴,你也只有一个大都统替你出头了,你的皇帝也该到头了吧。”
杜渐不屑的哼了一声,道:“陛下坐下,谋臣如云,勇将如雨,那是为了控天下英雄所圈,尔类鼠辈,虽沐析出手,犹感污手中长剑!”
炽磐大怒,道:“我先劈了你这小子!”玄铁剑斜劈而下,声势骇人,杜渐心神一凛,此人武功,不似以往所遇诸人,剑气磅礴,颇有王道之风。
杜渐双眉微轩,噬然一声,寒光耀眼,破军已撤出鞘外,大纵横剑法之横扫千军,径直迎上炽磐的重剑!二人交锋,决不能输了气势!
“嘭”的一声巨响,杜渐只觉得胸口一沉,微退了一步,心中不由一惊,与人交手以来还从没有被逼退过,现在看来,这炽磐的功夫和自己,只怕不相上下。
再看炽磐,身躯微微一抖,方自站定,手腕还有点颤动,看来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而二人的武器,俱是神兵,想图兵刃之利,也是难以办到。
既然如此,只能生死相搏了,杜渐狂运四海归一心法至极致,破军剑剑尖不住抖动,如龙头四跃,而炽磐的玄铁剑,居然也渐渐发亮,由黑而白,最后寒光闪耀。
一时间,大厅方圆四丈之内,已尽是毫光闪闪,劲风带啸的翻涌带海!而腾身跃起的杜渐,宛如龙游九天,头下脚上,时而缓飘,时而疾旋,时而徐挥长剑,如苍鹰搏免,时而如游龙戏珠,身形疾泻而下,长剑猛点而出。剑尖猛点之处,火花飞溅,铮然有声,恰巧点在炽磐的玄铁剑之上,身形借方反弹,再升两丈。 而炽磐谨守门户,也是井井有条,丝毫不见紊乱。
而那边,姚兴的手下和乾归的亲卫打的极为惨烈,开膛破肚,断肢残体,血肉横飞,双方死伤相当,仍然打个不停。
雨荞则在和乾归苦苦周旋,乾归实力高出雨荞甚多,雨荞只是靠身法的敏捷,才暂时还没落败。
可是姚兴居然好整以暇的在那观战,仿佛事不关己,按理说,只要他一出手,局面就可瞬间改观,可是,他仍然面带微笑,不时捻须点头。
雨荞已渐渐不支,必须迅速击败炽磐!
杜渐汇聚全身之力于剑尖,大纵横剑法之一往无前,身如箭般弹出,直指炽磐胸膛,他决定,不惜一切,也要刺个对穿!
炽磐的玄铁剑轻挑杜渐的左肋,想攻其必救,没想到杜渐丝毫不理会炽磐的袭击,破军剑速度不降反升,眼看就要刺入炽磐的胸膛。倘若炽磐坚持,那么杜渐将被开膛,命将堪忧,而炽磐将被贯胸,必死无疑!
杜渐手心冒汗,而炽磐心中颤抖。
终于,还是炽磐收剑回格,杜渐欺身而上,破军站住玄铁剑,左掌摧心掌全力拍出,炽磐仓促对掌,一声巨响,炽磐身躯巨震,靠玄铁剑的支撑,方才没有倒地。
杜渐也很不好受,炽磐虽仓促应之,其力依然不可小视,但是雨荞已经左支右绌,杜渐心一横,门户大开,直刺炽磐炽磐咽喉。
见杜渐丝毫不守中宫,炽磐挺身而起,径直刺向杜渐胸膛,其势力迅若奔马,剑尖距离杜渐仅有3寸。
而破军剑,距离炽磐,也恰恰是三寸!
杜渐凝力于胸,双目一闭,胸膛撞向炽磐的剑尖!
只听“茨”的一声,是剑尖贯入身体的声音。
被刺中的是杜渐,炽磐在最后时刻还是犹豫了,剑尖微挑,没有正中胸膛,就是在这一瞬间,杜渐左手已经紧紧握住了炽磐的剑,右手的破军点在炽磐的咽喉上,剑尖触肤,剑气彻骨。
炽磐大惊,全力向前刺,可是剑尖想被锁住了一般,不能前进分毫!
乾归看见,不由哀嚎:“炽磐我儿!”
姚兴大笑,朗声道:“沐析,制服即可,不必杀他。”
炽磐愣神间,杜渐破军剑在炽磐颈侧一拍,炽磐立即倒地,昏死过去。
乾归神情如狂,大喝道:“小贼还我儿来,弃雨荞与姚兴于不顾,身驱直射杜渐而来。
杜渐冷笑道:“你来的正好,那就连你一并擒下,向陛下献俘!”
蓦地,厅外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人数很多,好像是大批军队进来了。
乾归原本暴怒的神情缓和下来,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嘴一咧,嘿嘿笑道:“现在,任你武功盖世,也逃不出候辰的天罗地网!”接着扭头,对姚兴大笑道:“皇上,微臣之罪,是否再加上一条弑君之罪呢,啊?哈哈哈哈!”
姚兴只是微笑不语。
“嘭”的一声,大门被撞开,进来一位一身银甲的将军,以及两排弓箭手,拉弓满弦,指着厅内,外边脚步声依然不绝,接着,进来的是长枪手,校刀手,有近百人之多。
银甲将军进厅立即躬身行礼,乾归满意的点点头,道:“还等着干什么,里面贼人,格杀无论!”
银甲将军依然半跪不起。乾归一愣,道:“折撅将军,你这是何故?”
突然,姚兴大笑道:“乾归,你看清楚了,来的这位,并不是你的折撅镇!”接着朝银甲将军努努嘴,示意他抬起头来。
银甲将军起身,乾归不由悲愤的大叫一声。
原来,进来的,是曾迎接杜渐入候辰的焦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