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竟然让自认心肠冷硬的步向仁,胸口瞬间涌起一股陌生的暖流。
「早餐吃什麽?」
他放下防备,坐到夏蓳身边,再度确认自己并不讨厌和她单独相处,甚至难得地感到自在。
「料好味美的蚵仔面线。」夏蓳邀功地说:「这是我们那边菜市场的人气摊位,早上六点开、下午两点关,不管你什麽时候去人潮都满满满,口味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赞啦!」
「两个字。」他面无表情地接口。
「什麽?」她一头雾水。
「赞啦!」步向仁重复她的话。「不是一个字,是两个字。」
「先生,『啦』不能算字吧?」夏蓳好笑地看着他认真纠正的模样。「你这个人真的很有趣,发火的时候像暴龙、认真的时候像木头。」
「你也很好玩,发火的时候像疯婆子、认真的时候像呆子。」
「……」
「啪」地一声,夏蓳双掌不轻不重地往他颊上一拍,不怕死地揉搓起来。
「呵呵呵,你说话真是幽默啊~~」
「彼此彼此。」
步向仁皮笑肉不笑,大手也在她嫩颊上猛揉,越揉怒气越淡、越觉得掌下肌肤滑嫩的触感,比起上等美玉更为温润细致,让人爱不释手……
夏蓳只觉得他搁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劲越来越轻柔,凝望她的眸光越来越深沈,心跳不知不觉变得越来越快。
空气中似乎有股异样电流窜动着,相互凝视的目光胶着,彼此掌下的肌肤热度缓缓上升,连气息也渐渐失序。
望着她微启的丰润唇瓣,步向仁突然有点好奇,不知道吻上那张小嘴的滋味会是如何?
夏蓳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她觉得步向仁的眼光,就像她看见了最爱吃的螃蟹,馋得想一口把她吞了。
「吃、吃早餐!」
夏蓳像碰到烫手山芋般缩回手,不着痕迹地摆脱步向仁令人心猿意马的触碰,藉着把面线拿出保温袋的动作稳定浮动的心绪。
失落。
步向仁清楚地感觉到掌下的温热柔嫩一消失,心头便涌上一股怅然若失的滋味。
望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回想方才的幼稚举动,他有些讶异地察觉一个事实。
一向讨厌接触女人的自己,不管是情急之下没得选择,还是不自觉的反射动作,总之他是三番两次碰了这个女人,感觉不讨厌,还——满不错的。
对他来说,这是件极其稀罕的事。
无论如何厌恶和他人发生肢体接触,工作上必须的礼貌他还是会尽力遵守,派对、发表会、一大堆聚会场合他必须和人握手、拥抱、亲吻,带着笑的他其实心底极为抗拒。
因此,近几年他无所不用其极地将这类抛头露面的差事都推给元以伦。
他知道自己不是Gay,因为据说是精品界头号美男的元以伦,一天到晚在他眼前出现,自己从来没有扑倒他的念头,只有三番两次有想扭断他脖子的冲动。
他不是不喜欢女人,只是至今没遇上那个百分百的完美女人。
今天之前,他一直相信,这就是他从未对任何女人心动的原因。
今天之後,他开始怀疑,是自己对女人的品味出了严重问题。
他瞄了夏蓳一眼,视线不自觉地又落在那张红艳小嘴——
唉,如果这就是能让他肾上腺素狂飙的女人,或许他该考虑找时间和心理医生聊聊了。
「我又没欠你钱,你干麽这样看我?」
夏蓳抬头发现自己被他那种彷佛又怨又不甘心的古怪眼光盯着,想把蚵仔面线端给他的手又缩了回来。
「遇上你,比被人欠钱还倒楣。」
意识到自己生平第一次对女人心动,但对象竟然是个没品味又爱和他抬杠的女人,还有比这更倒楣的事吗?
「什麽话?」
夏蓳白他一眼,却也没生气,饥肠辘辘的她现在只想快快塞食物进腹,连先前被人家摸得脸红心跳的事,也一概抛去九霄云外。
「……你在干麽?」
步向仁看着一只只的蚵仔「飞」进他碗中。
「我不敢吃蚵仔,你帮我吃。」
这也是夏蓳不跟他生气的原因之一,有求於人嘛!
「不敢吃蚵仔干麽买蚵仔面线?」
步向仁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因为挑掉蚵仔算浪费食物,我怕天打雷劈,从我妈死後就算再馋也不敢买。」她喜孜孜地说:「现在不同啦,以後有你帮我吃掉,我想吃的时候就能吃。」
「我有什麽义务帮你?」他挑眉看着她继续把蚵仔挑进他碗中。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她理所当然地回答。「你答应让我照顾,就算是我的亲人,除了蚵仔,我什麽都吃,以後你有什麽不敢吃的我也可以帮你吃,有家人真的不错吧!」
「谁——」是你家人。
因为自己厌恶别人攀亲带故的否决话语,却被自己的心快一步抑制。
家人……
多温暖的两个字……
步向仁看着面线,这是夏蓳排队买来,小心翼翼地装进保温袋,一路从她住处骑车送至他面前,至今还冒着腾腾热气,心窝竟然觉得暖暖的。
「你刚刚想说什麽?」夏蓳等着他往下说。
「我没说话。」
步向仁看了身旁笑盈盈的女子一眼,脸不红气不喘地睁眼说瞎话,因为表情太自然,夏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啊,对了!」她蓦地想起一件事,有些忐忑地问:「你应该不会跟我一样不敢吃蚵仔吧?」
步向仁没回答,直接吃起手中的蚵仔面线,夏蓳见状,也开开心心吃起香味扑鼻的食物。
一脸满足的她,也没发现步向仁眉心那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