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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凤之族(1)

凤之族可以从两个方面考察:凤的家族和崇凤的民族。

一家族

按雄雌、别称、亚属分,有凤、凤鸟、凰、凰鸟、鸾、鸾鸟、、鹓雏、、华虫、神鸟、仁鸟、瑞鸟、瑞应鸟、大鸟、五彩鸟、五色鸟、朱雀、朱鸟、赤鸟、丹鸟、赤乌、火禽、火离、灵禽、神雀、大雀、鸡趣等。

按方位分,有发明(居东方)、鹔鹴(居西方)、焦明(居南方)、幽昌,亦曰退居(居北方)、玉雀,亦曰凤凰(居中央)。

按羽色分,有赤凤(丹凤、朱凤、红凤、赤雀)、青凤(羽翔)、白凤(化翼)、黑凤(玄凤、阴翥)、黄凤(土符)、紫凤、彩凤等。

按鸣声分,有归嬉(行鸣)、提扶(止鸣)、善哉(夜鸣)、贺世(晨鸣)、郎都(飞鸣)。

按家庭成员分,有凤王、凤母、凤子、凤女等。

下面我们简析几例。

1.凰

凰通“皇”。在古代,“凰”和“皇”是一个字。如“有五彩鸟三名,一曰皇鸟,一曰鸾鸟,一曰凤鸟”(《山海经·大荒西经》)和“鸾皇为余先戒兮”

(《楚辞·离骚》)等古述可证。最早的“皇”字,写法是上面一个“日”,下面一个“土”,是日出土,即太阳升到地平线之上的意思。日出土则光大,因而皇的一个意思便是“大”。《说文·王部》:“皇,大也”。日出土则辉煌,皇凤的家族可按多种方式划分。

的另一个意思便是“辉煌”。朱芳圃《殷周文字释丛》:“皇即煌之本字”。《诗·小雅·采芑》:“服其命服,朱芾斯皇。”《毛传》解释说:“皇,犹煌煌也”。既光大,又辉煌,便是“美”了。《广雅·释诂一》:“皇,美也”。《诗·大雅·文王》:“思皇多士,生此王国”。朱熹注曰:“皇,美”。这样看来,“皇”在中国字里,意思若不是最好的,也是特别好的一个。能产生意思这么好的一个字,显然与先民的太阳崇拜有关。我们前面分析过,在古代中国,太阳崇拜与太阳鸟崇拜具有同一性,而太阳鸟既还称鸟,就有雄雌之分。既然已将太阳鸟称“凤”,而且这个凤占先属雄,那么,若要再给它配个“雌”,取“皇”来为其命名就顺理成章了——谁让“皇”字的意思这么好呢!另外,“皇”在古代还指一种以羽为饰的冕。《礼记·玉藻》称:“有虞氏皇而祭”。意思是“舜帝戴着羽冠进行祭祀”。羽者,鸟也。将鸟冠称“皇”,鸟与“皇”的关系也就昭然了。

2.鸾

对于鸾,古人的看法不一。《禽经注》曰:“鸾者,凤鸟之亚,始生类凤,久则五彩变易,故字从鸾省”。《说文·鸟部》曰:“鸾,亦神灵之精也。赤色,五采,鸡形,鸣中五音,颂声作则至”。《山海经·西山经》曰:“有鸟焉,其状如翟而五彩文,名曰鸾鸟,见则天下安宁”。按此三条记述,鸾的羽色是五彩的,但以赤色为主,又是“鸡形”、“状如翟”,看来其主要取材对象是红腹锦鸡。然而,也有不同的说法,《小学绀珠》言“五凤”:“赤者凤,黄者鹓雏,青者鸾,紫者,白者鹄”。《决疑注》亦记如下故事:“辛缮,字公文。治春秋,识谶纬。隐居华阴,光武征不至。有大鸟,高五尺,鸡头,燕颔,蛇颈,鱼尾,五色备举而多青。栖缮树槐,旬时不去。弘农太守以闻,诏问百寮,咸以为凤。太史令蔡衡对曰:凡象凤者有五,多赤色者凤,多青色者鸾,多黄色者鹓雏,多紫色者,多白色者鹄,今此鸟多青,乃鸾非凤也”。如此看来,鸾是“五色备举而多青”,其主要的取材对象大概主要是孔雀。

我们的看法是两者可以并存。因为,凤也好,鸾也好,都是古人以模糊思维对自然生物和天象进行多元融合的产物,也就是说,它们都是既具有多元性,也具有模糊性。对凤、龙,还有麒麟这些神物的形象,不能太较真,太较真往往不得其真。

鸾常常被用来借喻贤人、君子。楚大夫屈原曾感叹“鸾鸟凤凰,日益远兮”(《楚辞·九章·涉江》),王逸注曰:“鸾凤,俊鸟也。有圣君则来,无德则去,以兴贤臣难进易退也”。康有为在变法失败后,也有“凤靡鸾叱历几时,茫茫大地欲何之”(《将去日本示从亡诸子》)的浩叹。这里用了一个典故:“凤靡鸾叱,百鸟瘗之”(《禽经》),什么意思呢?“凤死曰靡,鸾死曰叱,禽鸟啄土以瘗藏之”(《符瑞图》)。这就明白了:贤才君子们为变法献身已有多年了,茫茫神州你该向哪里去?

因有如此喻义,一些有志之士便以鸾为名号。如古代南宋末大臣马廷鸾,近代的周恩来、张季鸾等。马廷鸾官至右丞相兼枢密使,后因权奸贾似道猜忌而罢政,曾主持编修《武经要略》。观其作为,差不多可算南宋朝廷中的一“鸾”。周恩来幼年时小名“大鸾”,字“翔宇”,天津求学期间,还用“飞飞”做笔名,体现了这位革命家青少年时期的远大抱负——像鸾凤一样翱翔九天。张季鸾是着名报人,曾任旧《大公报》主笔,创办和主持《北京民立报》、《民信日报》、《中华新报》等。

鸾还被用来代指女性爱人,这大概是因为鸾生得美丽,发音又与“恋”相近的缘故。唐诗中有“今日已成秦晋约,早教鸾凤下妆楼”(卢储《催妆》)、“但觉游蜂饶舞蝶,岂知孤凤忆离鸾”(李商隐《当句有对》)的句子,成语中也有谓男女欢爱如鸾凤般相谐相伴的“鸾俦凤侣”、“鸾凤和鸣”,有喻夫妻或情侣离散的“鸾分凤离”、“鸾孤凤只”等。其鸾,指的都是与凤(喻男性)相对的女性。

3.发音为yuezhuo。《广雅·释鸟》言:“凤凰属也”。《国语·周语》记:“周之兴也,鸣于岐山”。三国韦昭注曰:“凤之别名也”。这都是说和凤凰本质上是一回事。

那么,是什么样的凤呢?一说凤“其雏为”(《草虫经》),一说“五凤”之中“多紫色者”(《决疑注》),我倾向于后者。另有一说:是一种叫(zhuyu)的水鸟。《说文·鸟部》称:“江中有,似凫而大,赤目”。《本草纲目·禽部》进一步解释道:“(又名)……其状如鸭而大,长颈,赤目,斑嘴,毛紫绀色”。看来,这个“毛紫绀色”,正是“多紫色者”的根据。紫色和红色比较接近,所谓“红得发紫”,所以,既有“周之兴也,鸣于岐山”

之说,又有“赤鸟衔圭降周之岐社日,曰天命周文王伐殷有国”(《墨子·非攻下》)之说。

段玉裁认为,作为水鸟的和作为神鸟的不是一回事,“江中,别是一物,非神鸟也”(《说文·鸟部·注》)。在我看来,二者既不是一回事,又是一回事。说不是一回事,是说是水中的凡鸟,是天上的神鸟,从凡鸟到神鸟,需要一个升华、神化的过程;说是一回事,是说是的模特儿之一,而在持模糊思维的古人看来,在一定条件下,容合对象与容合结果是可以互换的,作为神鸟的在大自然中是看不到的,能看到的都是包括在内的的取材对象,那么,古人在一定场合,完全有可能将的取材对象当作本身,事实上古人也是这么做的。

浙江省龙游县境内有一座岩,为什么叫这样的名字呢?民国《龙游县志》载:此岩距“去治北亦五里。梁天监二年有异鸟,紫质,立岩际,羽族随之,故名”。说得很明白,某年有紫颜色的异鸟栖立在岩上,其他鸟儿则伴随着,故名。山西省介休县东南二十里的狐岐山下有一眼泉,相传古代当地民众在求雨之时,有紫色凤凰落下,连叫三声才展翅飞去,人们便在其落过之地挖出了泉水,故名。两处所涉及的紫色异鸟和紫色凤凰,大概都是类鸟儿。

古人的诗文中也有涉及者,一般都代指美好的人事,如“舞于庭阶,游女飘焉而来萃”(嵇康《琴赋并序》)、“驺虞不虚来,有时鸣”(李白《古风》)、“鲸鱼纵大壑,鸣高冈”(贾至《闲居秋怀,寄阳翟陆赞府、封丘高少府》)、“烈烈吟,铿铿琅玕音”(孟郊《答昼上人止谗作》)、“高攀桐君手,左倚肩”(陈陶《寄元孚道人》)、“鼓琴应许蛟龙听,吹笛能教游”(李元阳《咏水月阁》)等。

4.赤凤

“五凤”之中排在首位的是“赤凤”。

赤凤即赤色的凤。赤凤以羽色红或近红的鸟禽为主要容合对象,如红腹锦鸡、鹌鹑等。因赤色有热情、活泼、温暖、幸福、吉祥、热闹、革命、危险等象征义,赤凤也就可以理解为热情、活泼、温暖、幸福、吉祥、热闹、革命、危险的凤。

赤凤用于人名。如汉成帝时,有宫奴名燕赤凤。此人生得虎背熊腰,一表人才,和成帝刘骜的宠妃赵飞燕、赵合德姐妹私通。据《赵飞燕外传》载,曾发生过燕赤凤与赵合德一段时间特别亲密而引起赵飞燕吃醋之事。在一次宫廷晚会上,有一个名为《赤凤来》的歌舞节目,赵飞燕借机刺问赵合德:“赤凤刚才为谁来”?赵合德答曰:“当然是为姐姐来,他肯为别人来吗”?赵飞燕见妹妹竟敢顶撞她,就抓起酒杯摔向赵合德,两人不欢而散。随后还是做妹妹的主动向姐姐赔了不是,二人才重归于好。此事不久传到刘骜的耳朵,面对皇上的追问,赵合德以姐姐嫉妒她来搪塞,并说她们讲的赤凤指的正是皇上,因为汉朝尊奉的是“火德”。说得刘骜笑逐颜开。

故事中提到的《赤凤来》,具有“吹埙击鼓,歌连臂踏”的特点。据李泰年先生考察,此歌舞“是由夏代羌人舞蹈一脉相传而来”,“是后来流行于世界各地的开圈、闭圈等集体舞和踢踏舞的先祖”。这种舞蹈起初“由羌笛鸟鸣之乐伴奏”,“声似诱猎之鸟哨”。这便是名为《赤凤来》的缘故(《长袖善舞缘羌人——青海历史文化之三》《青海日报》2005年3月11日)。在中国,对鸟禽的任何艺术化升华都通向凤凰。

赤凤还用于地名。广东省潮安县有“赤凤镇”,其得名与中共革命之“赤”及位处凤凰山余脉有关。1948年,凤凰山区的共产党在本镇的田螺湖成立村民主政府,因此地曾是革命根据地,又因山脉属凤凰山之延伸,故称“赤凤村”。后来由“村”而“乡”,而“公社”,而“区”,1986年始称“赤凤镇”至今。

中医针灸疗法中有“赤凤迎源针法”:先将银针刺入穴位深处,得气后再上提到浅层,候针片刻,再插入中层,然后反复提插捻转,其一捻一放,形如赤凤展翅飞旋,故名。此法有通经行气的作用,对落枕有较好疗效。

赤的同义词有红、朱、丹等。

20世纪90年代初,陕西省千余名妇女绣制了一幅“红凤千花帐”,以迎接于1995年在北京召开的“联合国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此帐后来拍卖了30多万元。陕西省妇联以这笔款子为基础,又吸收了来自社会各界的一些捐助,于1996年3月8日,启动了一项专门资助贫困女大学生的社会公益事业——“红凤工程”。十多年来,“红凤工程”得到了数十家国际机构、教育基金、企事业单位,数百名外国友人、海外华侨、香港同胞及国内各界人士的鼎力支持,已利用社会各界的捐款600多万元资助了10多届、遍布全国30多个省、市、自治区240多所大学的2000多名贫困女大学生。此工程为西部开发和妇女发展做出了应有的贡献,“已经成为贫困地区动员社会力量,依靠本土资源,帮助妇女实现接受高等教育权利的有效模式”,有“红凤工程,润泽三秦”之誉。这里的“凤”,指的是贫困女大学生;而“红凤”,则有热情、温暖、吉祥之意。

我国传统的山野蔬菜中有一种名“红凤菜”,此菜因叶片互生、叶长如凤羽、叶背呈紫红色、喜强光照而得名。此菜营养丰富,且具有清热消肿、止血、生血等功效,颇受消费者青睐。

“君不见潇湘之山衡山高,山巅朱凤声嗷嗷”。这是唐代诗人杜甫《朱凤行》中的句子。由于“朱凤”生长于潇湘之衡山,而且“声嗷嗷”,于是当地人便把曾在衡山脚下开展革命斗争,壮烈牺牲后,又长眠于衡山巾紫峰麓的女游击队长、毛泽东之堂妹毛泽建,称为“朱凤”。这里的“朱”,也是“赤色”、“红色”即“革命的”之意。

5.丹凤

丹凤是赤凤的同义词。

《山海经·南山经》载:“又东五百里,曰丹穴之山,其上多金玉。丹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渤海。有鸟焉,其状如鸡,五彩而文,名曰凤凰,首文曰德,翼文曰义,背文曰礼,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这段话为“丹凤”一词的产生提供了线索:凤凰生长、栖息于丹穴山,那么,就可以将凤凰称为丹凤。这有点以生长、生活的地方为“姓”的意思,就像将封地在商的公孙鞅称为商鞅那样。如此来理解“丹凤”

成词的原因,看来不会错,但似乎不够全面,因为“丹”字不光可指丹穴山,它还有多重意思。

丹的本义是“巴越之赤石”,即朱砂。引申为赤色、朱红色。丹穴山上产朱砂吗?《南山经》没有讲,只讲“多金玉”。金在古代是金属的通称,不单指黄金,还包括属于“淡红色金属”的铜。玉是质细、坚硬而有光泽的美石,其光泽,有白,有黄,有绿,当然也有红。如此,我们就可以这样推测:丹穴山上尽管不产朱砂,但产红色的铜和玉,这些矿物质,使山间流出的水都有了朱砂般或近似朱砂般的颜色,故称“丹水出焉”。一方水土一方鸟,生活在这座山上的凤凰,羽色也就特别鲜亮,呈五彩。五彩指的是青、黄、赤、白、黑五种颜色,“赤”,即朱红色,居中心位置。“其状如鸡”,如什么鸡呢?锦鸡也。锦鸡是凤凰的主要取材对象,其羽毛“五色备举”,以红为主,故又称“红腹锦鸡”,古代人则称之为“丹鸟”,有“天降丹鸟,河出应龙”之说。

丹凤,也就是神鸟凤凰,具有非凡的象征意义。你看它,头上的羽纹呈“德”字形,翅膀上的羽纹呈“义”字形,背上的羽纹呈“礼”字形,胸部的羽纹呈“仁”字形,腹部的羽纹呈“信”字形:好家伙,中国人所崇尚的美好的品行,几乎都具备了。不仅如此,它还“只吃大自然生长的东西”,从不胡吃海喝、纵欲无度;还“自己一边唱歌一边跳舞”,堪称乐生美世的典范。更重要的是,“它一出现,天下就会太平”——这可是关乎社稷安危、江山存亡的大事啊!

以上分析,差不多就是盛唐政治中心大明宫的正门为何叫丹凤门的主要原因了。此门建有高大的门楼,是皇帝举行改元、登基、大赦等重大典礼的场所。近年来,考古人员对丹凤门遗址进行了发掘,发现此门南北宽20米,东西长达60多米,拥有五个宽敞的门道,是中国古代规格最高的门。那么,既然丹凤就是凤凰,为什么不叫“凤凰门”呢?因为这个“丹”字值得突出。丹者,红也。南门对的是南方,南方的方位色是红色。红还有红火、兴盛之意,此门是国家举行大典的地方,用“丹”也暗含希望王朝事业兴旺的意思。于是,有唐一代,门名丹凤,长达二百四十余年,几乎与唐王朝共始终。期间,唐肃宗至德年间(约756年),曾改“丹凤门”为“明凤门”,不久又恢复为“丹凤门”。

说到丹凤,人们会联想到着名作家贾平凹的故乡陕西商州丹凤县。与丹凤门不同,丹凤县是因其县城南临丹江、北依凤冠山而得名。而其江之所以称“丹”,传说是因其水中曾产丹鱼。丹鱼是什么鱼呢?《述异记》称其“有赤光如火”,“割其血涂足,可涉水如履平地”,可见是一种红色的、神奇的鱼。

6.白凤

白凤,即白色的凤。由于白色有纯洁、纯真、朴素、神圣、明快、柔弱等象征义,因而白凤也就可以理解为纯洁的凤、纯真的凤、朴素的凤、神圣的凤、明快的凤、柔弱的凤。

晋代挚虞《决疑注》引用东汉蔡衡的话,言“像凤者有五……多白色者鹄”。这就是说,鹄,也就是天鹅,常被古人视作白色的凤凰。或可言,天鹅是白凤的主要的容合对象。天鹅生来羽色如雪,所谓“鹄不日浴而白”(《庄子·天运》)。

当然不仅仅是天鹅,白鹤、白鹭、白乌、白雁、白鸡,甚至一切多生白羽的鸟禽,都是白凤的容合对象。这些鸟禽,也常常作为白凤的化身,出现在古人的视野里。

“乌鸡白凤丸”是深受广大患者欢迎的妇科良药,具有补气养血、调经止带、解郁止痛等功效。其主要原料是乌鸡(又称乌骨鸡)。既然是乌鸡,为什么又称“白凤”呢?原来,作为药用珍禽的乌鸡,皮肤、筋肉、骨血,一直到内脏都是黑乌的,即黑的,而浑身的羽毛、头顶上的圆绒球样的冠却都是白的。故有“乌鸡白凤”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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