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妃暗自好笑地望着两个宫女你来我去,有些幸灾乐祸地开口道:“不过,本宫却是听说,这次王太后给了长公主和文福公主一模一样的嫁妆,原本这样的规制配上靖国王上给文福公主的聘礼是绝对相当的,可是若是去配汉王爷给长公主的聘礼,只怕就显得有些寒酸了吧?”
素晴一听刘妃这话,倒也心平静气了下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咱们云国从开国以来,公主出嫁该有的嫁妆规制都是一样的,王太后做人最为公道,无论是文福公主还是长公主,所该有的一样也不会少。至于其他的,就算是贵为太后,只怕也是爱莫能助。这古训早有云。齐大非偶。有些东西,原本就不属于自己,却硬来拿来,也得看一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受才是啊。”
任乃意坐在红木椅上,一边喝茶,一边饶有兴致地听着刘妃和素晴的两人的一来二去,她见水清又要开口说什么,便暗自朝着她摇了摇头。她一早便知道,这些整日无所事事的女人,迟早会拿着嫁妆的事情来奚落自己。
她们无法就是看不惯自己一夜之间从不受人待见的煞星变成了身份尊贵的一国公主,又如此体面地收到汉王亲自写来的定亲书信和如此厚重的聘礼。
她们一定等不及想要看自己的笑话,到了大婚那一日,她这个没有任何后台的所谓长公主,一定会因为嫁妆不够体面而被世人嘲讽,说不定嫁入婆家之后,还会为汉王府中的众人所轻视。
任乃意心中冷笑,这云子艾的嫁妆,王太后一定会自己出钱为她置办的极为体面;王太后既然能自行添置嫁妆,她任乃意又为何不行?
任乃意笑着站起身,“既然今日那嬷嬷迟迟不到,我便先回去了。什么时候那嬷嬷能够教会这宫中的人少言寡语了,我再来接受她的训练。”
她说完,朝着刘妃淡淡一笑,便带着水清走出了瑶华宫。水清一路跟着她,道:“公主,咱们可不能让那些人白白看了笑话。再说,这嫁妆之事,可大可小,万一真的少了,只怕日后咱们进了汉王府,真是要受那些市侩之人的闲气了呢。”
任乃意缓步走到春花开遍的竹林苑中,一边饶有兴致地赏着花,一边低声吩咐道:“反正咱们日后会搬去靖国,你让墨葵将城中的那间宅邸卖了,处理好兵器行的事宜,随我们一同去晋城吧。”
水清连忙答应,抬头看到朝着她们迎面走来的阿楠,连忙兴奋道:“公主,世子又让阿楠来送书信和桃花了呢。”任乃意转头看到阿楠,又看到他手中的粉桃,不由笑出了声。阿楠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世子妃,我这……”
水清也被他一脸不自在的表情逗得直乐,取笑他道:“阿楠,世子爷还真是难为你,让你一个大男人每日拿着桃花出入云国。”
任乃意笑着轻斥了水清一声,对着阿楠道:“阿楠,去柔颐殿喝杯茶再走吧。”
阿楠被水清取笑的脸上好一阵窘迫,连忙将手中的桃花和书信交到水清的手中,然后跟着任乃意往柔颐殿走去。
三个人走进柔颐殿之后,水清去沏茶,阿楠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只十分精美的锦盒,递到任乃意面前,“这是珏爷让属下交给您,让您以后给他写信就印上里面的印戳。”
任乃意听了阿楠的话,好奇地打开那只锦盒一看,原来是一枚印章,她取出来仔细一看,底部是四周凹进去,字体凸出来的白文印章,上面刻着愿生生世世做夫妻八个字。任乃意当即便会心一笑,对着阿楠道:“回去告诉宇文珏,就说我很喜欢这枚印章。”
阿楠笑着应声,随即又道:“珏爷还让属下跟您说,关于嫁妆一事,夫人千万不用操心,他一定会让夫人体面过人的嫁入汉王府。”
任乃意听了阿楠的话,心中一颤。这个男人,真是什么都替她想到了呢。她心中甜蜜,脸上的笑容也越发地灿烂,望着阿楠轻轻点头道:“好。”
因为有了宇文珏万全的照顾,任乃意成亲前的日子过得格外的逍遥,不但完全没有待嫁新娘的惊慌和紧张,甚至比之前更显得轻松和愉悦。水清和墨葵将任乃意的变化看在眼中,心中暗暗也为他们两人感到开心。
而在宇文珏的山庄之中,却是一切照旧。阿楠从皇宫中回到山庄便直接奔宇文珏的书房而去,宇文珏见到他进来,便笑着问道:“今日送去的春晓图,她可喜欢吗?”
“水清说夫人今日身上不利爽,已经一整日未吃过东西了。”阿楠面带忧色的开口道。
宇文珏一听,起身便往山庄外走去。他来到柔颐殿的时候,任乃意果然懒洋洋地躺在床榻上,见到宇文珏进来,稍稍从床榻上爬起身,有些意外地问道:“你怎么来了?成亲前,咱们不是不能见面的吗?”
宇文珏这会儿哪里顾得上理会这些习俗,只是望着她微带苍白的脸庞,“脸色怎么这么差?哪里不舒服?”
任乃意听了他的问话,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水清抢着向宇文珏告状道:“世子爷,您快好好管管小姐吧。昨晚皇上命人送来一盅冰镇的血燕。小姐不肯听我的劝,硬是将一整盅血燕就这样吃下肚去。她的身子原本就寒,上回在食人岛受的寒气还没有恢复,又一下子吃了那么生冷的血燕,怎么不会生病?”
任乃意听了水清好一顿编排,气呼呼地鼓起腮帮,朝着宇文珏道:“看吧,这就是有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的好处!竟会告我状。”
宇文珏原本就心疼她的身子,这会儿又见她如此俏皮可爱的模样,哪里还忍心再开口责备她半句,笑着对水清道:“去给你家主子煮些姜茶来。”
水清出去之后,宇文珏笑着坐在床沿,伸出手轻轻地戳了戳她微微鼓起的腮帮,“你呀,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任乃意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笑着凝了他半天,然后才道:“昨日我给你的书信你可收到了没?”
宇文珏望着她俏皮可人的模样,笑着将她拥入怀中,双手覆上她的小腹,轻柔地为她揉搓着,“做什么写(长恨歌)给我?我可不是唐玄宗,你又不是杨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