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
夜晚,夜深人静时。
“离儿,睡了吗?”咚咚咚,有人在敲门,很轻声,但很执着,是非敲到你开门不可的执着。
房里亮着灯,南宫离显然没睡,但听到那个恼人的声音,她不由叹气,房间相邻的结果就是:他有事没事总会跑来找她,连晚上都不肯让她安稳。
能不开吗?不开的话,他很有可能会敲到明天早上。
别无选择地,她打开了门,看他的脸色臭臭的。
丛生的手上端着一碗燕窝粥,热腾腾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见她开门,他笑了,直接地走进了房间,把燕窝粥放到了桌上:“你再不开门,这碗粥就要凉了。”
“你来,就是为了给我送粥?”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无力,但她确实有一种想蒙头昏睡的感觉。
“好久不曾下厨了,不知道手艺有没有生疏,你尝一下。”他拉过她,一同坐下了。
“这是你弄的?”南宫离有些意外,她不知道他还有这个能耐,她是不行的,身为南宫家的大小姐,她从来就没有下过厨房。
丛生笑着点了下头,催她:“快吃吧,再不吃就要凉了。”
“哦。”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嗯,味道挺不错呀。”入口的感觉让她很满意,她看向他,笑了笑,正要吃第二口,身子却突然僵住了,“你、你又做什么?”
搂住她腰的丛生不觉有何不妥地看着她,反问:“怎么了?为什么不喝了?”
“你让我怎么喝得下去?”她低头,瞪了他不规矩的手一眼,问。原以为他会是一个正人君子,可没想到他根本就不是,他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占她便宜的卑鄙小人!上天枉给他一张温柔善良的脸了!
“喝不下去?”他象征性地思考一下,端过了粥,“那么,我来喂你吧。”
南宫离还没有回过神,一勺粥就到了她的嘴边。
“你——”
她刚张口,丛生便瞅准时机地把粥灌到了她的嘴里,气得她目瞪口呆。
“为什么那样子看着我?”见她气白了一张俏颜,他终于开始自我反省,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很难喝吗?我尝尝。”说着,他就自己尝了一口。
“你、你——”
“不会啊,很好喝。”亲自验证过后,他证明了这一点,于是,他继续舀着,喂她,“乖乖地把粥喝完,这样身子才会暖和,知道吗?”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南宫离敢确定。
“你居然用我的勺子!你居然又用你用过的勺子来喂我!丛生,你太恶心了!”她终于忍不住了,她恨不得把他打得趴在地上!
“离儿?”怎么,事情有这么严重吗?丛生依然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他放下了碗,拉住她的双手,让她看着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是我做得不对吗?我以为你会喜欢我亲自为你做的东西,我没有要惹你生气的意思。”
“你!”他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吗?她是气他做出那种恶心的举动,不是不喜欢他做的东西!“你放开我,马上出去!我不要再看到你了!”她甩开他的手,起身,坐到了床上,下了逐客令。
丛生笑着,没有听她的命令,而是随着她一同转移到了床上,硬是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蕴着怒气的眼睛:“真的那么嫌弃吗?”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气什么,做出这些举动本来就是故意的,但是,他决不会允许她那么地排斥他对她的亲昵,他要她习惯。
“我怎么不知道丛月山庄的庄主是这样一个厚颜无耻的人!”要是早知道的话,她就不会挑他了。
“不,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的品行高洁,厚颜无耻绝对不适合用来形容我。”
他的自大让她鄙夷。
“不过,”他继续,“在你的面前,可能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不!不该这么说,应该说,你是我喜欢的女子,因为喜欢,所以,我想接近你,想讨好你,也想让你喜欢上我。做出这样的举动,确实不合宜,但,请你相信,我决不是三心二意的人,我的厚颜无耻只会针对你。”
这算什么话?南宫离真是哭笑不得。他的厚颜无耻只会针对她?她该感到荣幸吗?
别扭着,她又转过了头,不想看他。男人都是花言巧语的,他的那番话,让她平息了不少的怒意,但他休想让她就这样妥协了。
“离儿。”他唤她的名。
“做什么?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好。”他答应着,却没有离开。
“怎么还不走?”
“就走,可是,在我走之前,你不再看我一眼吗?”他轻柔地说着,把玩着她的秀发。
“你是孩子吗?这样耍赖!”哪有这么麻烦的人!但为了让他赶紧走开,南宫离不耐烦地转过了头,看向了他,“唔——”你做什么!这一转头,她才发现自己上当了,他根本就是准备好了要轻薄她!
嫣红的唇被他含到了嘴里,他双臂环住她,不让她逃离。
很霸气却也很温柔的一个吻,吻得南宫离几乎要窒息。
“可恶!”愣怔了一会,她狼狈地推开他,扬起了手,想狠狠地扇他一个巴掌,却在看到他含笑的眼眸时顿住了,那一巴掌怎么都落不下去。
“原谅我,好吗?我只是情不自禁。”看他的样子,哪里是想得到原谅?他根本是在得意,得意自己的得逞!
南宫离忿忿地放下手,懒得跟这种人计较:“快走!趁我还没有发火!”不能让他看到她红得不象话的脸,她是生气,却也心跳如鼓捣。心里乱得一塌糊涂,她甚至不敢再看他。他吻了她了,而这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那,你答应我不要生气,我就走。”
“我不生气!”她几乎赌气地嚷道。
“那就好。”得到她的回答,丛生这才起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等到他关上房门,她整个人虚脱地趴到了床上,脑海一片空白。
天啊,她被吻了,她守了十八年的清白就这么给人毁去了,她怎么能甘心!那个过分的男人,他怎么可以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来!
心儿“砰砰”跳得厉害,她真的气他,恼他吗?当然是有的,但如果只是那样的话,她就不用如此懊恼了。若换成其他的男人,她早就不客气地一巴掌打上去了,可因为是他,她下不了手,为什么?
老实回答的话,那就是:她已经对他动心了。
完了完了!她完了!
悲痛欲绝地埋首枕间,她有一种无颜见江东父老的羞惭。事情怎么可以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她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把自己的心都搭上去了呢?她一向理智冷静,可遇上这个男人,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完了!明天太阳升起之后,她怎么才能坦然地面对他?呜……她好想哭啊!
而另一头,与她绝望的心情相反,丛生可谓小人得志,春风得意。
不管怎么说,他终于如愿吻到了她,虽说惹得她生气,但那一巴掌终究没有落下,他该庆幸了。
她说的没有错,他果然是厚颜无耻的。而这一点他也是才发现。对她的逾矩是情不自禁,尽管知道那样做是侵犯了她,毁了她的清白,但,既然他已经有心要娶她,似乎就不必介意那么多。只是,要委屈她了。他希望她能接受他的感情他的亲近,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就不得不采取这样的小人手段,一点一点地吞噬她的美丽她的情感,最终让她真正成为他的人。
南宫家家主南宫吟的书房,书房中是一名青衣的长者以及一名年轻后辈。青衣长者即为南宫吟,他是南宫离的叔叔,而那名年轻人则是南宫吟为南宫离挑选的未婚夫,越王府的小王爷诸葛尘逍。
“南宫伯父,找到离儿了吗?”诸葛尘逍今日得到南宫吟消息,速速从王府赶了过来,询问未婚妻的下落。
南宫吟让他坐下,对他说道:“已经有离儿的下落了,她现在在丛月山庄。”
“丛月山庄?她为什么会在那里?”
南宫吟笑了笑,猜得到侄女儿的心思:“她大概是担心会受到家规的惩罚,所以找了一个靠山。而丛月山庄的丛觉曾经救过我的性命,并且给了我们南宫家极大的帮助,不管是丛觉还是丛月山庄,都是我最为敬重的。”
诸葛尘逍皱了下眉头:“离儿是真的不愿嫁我?”她曾对他说过要取消婚事的话,但他没有答应,没想到她竟然离家出走,她真的有那么讨厌他吗?
“怎么?尘逍,你要放弃了?”
“不,我不会放弃,她是我认定的妻子,除了她,我不会娶别的女人。”南宫家和越王府是世交,他与离儿也是自小就认识的,他一直喜欢她,前两年才说服南宫伯父把离儿许配给他,两家也交换了定情信物。他绝不会放弃离儿,他会把她带回来,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那么,你就去丛月山庄走一趟吧,你们小辈的事情,能自己解决就尽量自己解决。不过,你记得告诉离儿,家规不是摆设,等她回来,该罚的还是得罚。”南宫家家大业大,不按规矩办事,就会乱成一团,对离儿这次逃家的行为,他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
“尘逍记下了,等离儿回来,我会代她受罚。”
南宫吟赞许地看他一眼,深信自己没有看错人,这孩子能够给离儿幸福。只是,离儿也未免太任性,这么好的男人不知珍惜,偏要离家出走。
“好了,你去吧,先把离儿带回来再说。”恐怕到时候他有心想罚,也会有很多人求情。唉,要当好铁面无私的一家之主,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