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沏了一壶滚烫的茶。
递杯子时,她触到他的指尖,冷冰冰的碜人,看来,真是冻得够呛。
赶忙打开空调,灌好热水袋给他捂手,静默时光在愈来愈暖的空气中和无声注视下变得不自在。
清清嗓子别开视线,宋词问道:“你找我有事吗?没事干嘛这么急,大晚上过来,还等两个小时。”
“没事。”神色渐缓,欧黎轻描淡写道:
“今晚除夕,怕你一个人胡思乱想。”
“唔…”说不感动是假的,可一想到刚才对陈碧海的百般歉疚,宋词只好装作若无其事:
“上次你说你母亲和继父都还在,他们住意大利吧?为什么放假你不去陪他们?”
“我妈去那很多年,继父是当地人,不过中国春节。”
不知是真冻得厉害还是故意为之,往常每次都占据主动挑起话题的欧黎今晚出奇的寡言少语。他靠在海蓝色沙发里,一味专注而温柔的凝望她。不太习惯这种相处方式,躲闪不过,她起身:“家里没什么东西,给你煮点面吧,吃了暖和点。”
才走两步,腰就被两条手臂紧紧锁住。
他从后面抱住她,埋首清香发丝间叹息:“宋词,宋词。”
微凉鼻息穿过头发直抵脖颈肌肤,语调和平时截然不同,尤为落寞,她觉得他有心事,很沉的心事。
没由来一阵心疼,她费力转身,柔声道:“你好像不太开心,发生…”
还没问完,唇被封住。
薄唇尚残留几分清冷,欧黎俯头深深吻住她,温热舌尖携带近乎贪恋的霸道卷入。像是薄荷的味道和令人无从拒绝的亲吻一起攫取感官,和薄荷清香不同的是,他的动作急躁,激烈,甚至还有点疯狂,完全没有平时的冷静自持,从容镇定。身体反应最不会骗人,觉察到反常,宋词试图推开他,却被他以更快的速度按在墙壁上,吻像暴雨般急速坠落。
唇齿交缠,来回萦绕的气息慢慢趋于炙热。
黑得不见五指的卧房里,情动如潮涨……
一晌贪欢。
累极,相拥而眠。不知过了多久,宋词听到欧黎梦呓般的低语:
“我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
“是什么?”
“认识之后,你每一次节目都录下来刻进光盘,我把它们按照时间顺序整理好了。”
“我以为,像你这样的男人,不会听电台,尤其是情感节目。”
虽然电台对工作人员的播音有同步录制,他的作法却不能不让人窝心。
“我喜欢你的职业,无论什么地方,总有办法听到你的声音。”
如此说来,即使他每次不声不吭消失,也都有听节目么?
黑暗里,宋词睁开眼睛,无声浅笑。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欧黎这一句,其实还隐含其它。
本以为满心喜悦的自己能睡个好觉,却又做了一夜的梦——
这次,不仅看到梦中少年,还有个一对丹凤眼里满含憎恨的女孩。
她,好像就是自己拿刀杀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