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静默在熏暖空气中蔓延,一时,谁也没说话。
恨恨回敬一记怨毒的眼神,李玫坐回老公身边,再度戴上面无表情的面具。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与其眼睁睁看儿子娶自己永远不能原谅的女人,她宁愿要一个来历待查且门不当户不对的服务员当儿媳妇,更何况袁晓丽一看就是小地方出来的女孩,这种人,要打发也容易。
大大咧咧的唐宝贝也听出些端倪,圆溜溜的眼珠瞪得老大:
“宋词到底做过什么啦?她既不勾三搭四,也没对你们不敬,到底有什么不能原谅的错?”
“再说一次,这是我们徐家家事。”
“不可理喻…”
一而再的高傲让没受过气的唐宝贝很不爽,简直有破口大骂的冲动。
“宝贝。”徐远山悄悄使眼色,不依不饶的她撇撇嘴角,心不甘情不愿的闭嘴。
贝齿又不知不觉咬向唇瓣,宋词满腹疑问,转眸凝向未婚夫,却发现他竟不敢直视自己,躲躲闪闪,像极了做贼心虚。从没想过场面会闹得不可收拾,更从没想过在看似和/谐平静的生活下会存在许多不明不白的隐秘,她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弄个水落石出。然而,她又很清楚如果有疑问不追查,从此难以心安。
“远山,我有三个问题。”长长吁了口平复速度越来越快的心跳,宋词认真看向犹自不安的他:
“问完它们,我才能决定婚礼到底举不举行。”
房里每个人都为波澜不惊的这句而有所反应,有期待,也有不安。
徐远山自然不能拒绝,轻点了下头,细长眼睛里再也看不到素常的温和。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是什么?”
“是…”瞪了一眼蜷缩成团的袁晓丽,他速速作答:
“相信我,小词,我和她真的只是意外…”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直觉告诉她,他们一家三口故意隐瞒的事恐怕比袁晓丽怀孕的杀伤力还要大。
再一次目瞪口呆,徐远山又开始烦躁的扯动领带,看了看紧抿唇角的父母后,毅然摇头:
“没有,没事瞒你。”
“好。”
一眼就看得出他在撒谎,清冷透亮的眸光停留在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温和面庞良久,宋词知道,和这个陪伴自己长达十余年的男人之间不可能再有将来。横亘他们之间的两条人命,就算同心协力都不足以解决,而他和自己,显然并非无话不谈。游移不散的寒意侵入骨髓,她转向袁晓丽,艰难张唇:
“袁小姐,第三个问题我想问你,你爱远山吗?可能有点唐突,抱…”
“我爱!”
斩钉截铁的回答与梨花带雨的怯弱形成一刚一柔的鲜明对比,众人还在错愕,宋词已走向门口。
走廊里的气温比室内起码低了几度,她越走越快,步履仓促凌乱。
“袁晓丽,你够狠!”
“小词…”
身后传来唐宝贝愤怒的咆哮和徐远山焦急的呼唤,可是,她只想跑,只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