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出声的李玫坐到袁晓丽身边,鱼尾纹微现的眼角浮出慈母般的关爱。
很快反应过来母亲想干什么,徐远山气急败坏的道:“不管她确不确定,必须打掉!”
宋词亦很清楚她为什么突然插话,可是,什么都不能讲。
对她来说,李玫不仅是未婚夫的母亲,还是曾经资助自己多年的恩人。
嚅了嚅颜色极淡的唇,她聪明的保持缄默——
无论说什么,只有一个结果,就是错。
怯怯看向满脸温和的精致妇人,袁晓丽用力点头,嗫嚅:“阿姨,我想要孩子。在我老家,打掉孩子是不能被原谅的,如果…如果被家人知道我…我糊里糊涂怀孩子又做掉,他们会打死我!我娘有病,受不了刺激,阿姨,您一定要帮我。”
安抚性的拍拍她,一直在外企担任财务总监的李玫也绝非简单人物,慢条斯理道:
“我很想帮你。不过,无凭无据,这儿品流复杂,你又是这的VIP服务员…”
最后一句明显带有不屑与质疑,宋词突然心生同情,换做自己,听了这句肯定别扭——
在上层社会的有钱人眼里,除开固定交际圈,哪儿都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
所以,徐远山断定她想攀龙附凤,李玫想相信也不得不小心翼翼求证。
不知是没听出弦外之音还是直接忽略,袁晓丽没表现出任何不悦,双颊瞬间通红:
“那是我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回和别人…”
“好。我们暂时相信你,等孩子出来后必须做DNA,如果你同意,我答应留下孩子。”
终于松了口气儿,李玫不经意瞟了一眼沉静如水的宋词,嘴角微微向上挑。
无处发泄的徐远山恨恨扯动领带,蹙紧眉心,大声道:“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再过两天我和小词就要结婚,怎么可能莫名其妙要别人的孩子?我不管你答不答应,她必须去医院,我要亲眼看她手术。除开我和小词共同孕育的孩子,我绝不承认其他人生的!”
“怎么能说是别人的孩子,你是他父亲。”缓缓起身,李玫不慌不忙作答:
“再说,远山,两天后的婚礼还能举行么?”
“当…”
肯定回答溜到嘴边又生生咽回去,徐远山看向未婚妻,忐忑之余也饱含期待。
只要她点头,就算背上谋杀亲手骨肉的罪名,他亦不在乎。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宋词的呼吸越来越沉,刚舒缓的寒意又开始迅速窜动。扪心自问,自己还愿意在两天后披上婚纱么?徐远山做事喜欢趋于完美,就算她能单单铭记恩情装作什么都不在乎,他也势必想尽办法解决袁晓丽腹中胎儿。婚姻尚未开始,难道就要沾染血污?
“小词,你不信我?”
“我…”触及到未婚夫柔情和愧疚并存的眼光,习惯记住别人好的她迟疑。
“远山,再说一次,如果你娶她,妈妈立即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