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冰挂着一脸怨念地走了。还好,休养了几天,走路利落多了。
阿紫见他没了影儿,立即狗腿般地凑到云喻跟前:“我表现得如何?”
云喻抬起食指将她的脸推离开些,“差强人意。”
阿紫顿时翻起白眼仁:“才差强人意?”
云喻望天儿……“不然呢?”
阿紫盯着他,忽地坏坏一笑,“不知道小冰儿若是知道他栽在咱俩合谋之下,还会不会让你********了。”
“你威胁我?”云喻把目光落下,神色不明地看着她。
“这不叫威胁,只是让你认清现状。”阿紫鬼道地戳戳他的胸口,“虽然人已经被你得到了,但你可不是他心中的第一位哟!”
云喻将眼眯起,这个表情倒与阿紫非常相似。“什么意思?”
“哎呦!不要吓姐,姐很胆小的!”阿紫笑得无比邪恶,令云喻立即起了层鸡皮疙瘩。“阿弟你……”她才冒出三个字,嘴就被云喻捂住,“你又胡吣!”
阿紫也不挣扎,就那么看着他,眼睛眨呀眨的,似乎不明白他为何如此……
“你舔我?”云喻脸上飞起一抹红,却嫌弃地撩起阿紫的裙摆擦了擦。
“唼!”阿紫不在意地窝回榻上:“事实胜于雄辩,我就不像你似的。”
云喻不敌她,轻叹一声,“你是不是把我的事跟太上皇说过了?”
“嗯,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瞒着哥?这世上,与我有血脉的除了儿女,就只是你们了。我即把哥的事告诉了你,他自然也有权利知道你的事。”
“怪不得他瞅我就像我偷了他的狗骨头似的。”云喻悻悻地呢喃着。
阿紫拉他上榻,往他怀里塞个干果匣子,“剥壳。会偷狗骨头的除狗还能有谁?”
云喻再叹口气,认命地干起活儿来。
阿紫吃得高兴,双眼眯了起来,云喻则看着她的侧脸,“第一眼我竟觉得与你似心灵相通,现在想想,真是可笑死了。”
“不可笑,我也一样。”阿紫自小几上捧过蜜饯,捏起一枚回手塞进……他嘴里,收回手后居然还舔了舔指尖,“你一说跟我一样,我就明白了,怪不得世族有恃无恐,原来是有你在。”
云喻缓缓咀嚼着,不时睨上她几眼,咽下之后低声问:“你就不担心,我取而代之吗?”
阿紫却突然笑了起来,“你不知道我度日如年吗?你要真有心,我立即升级做太上皇就是了。我的就是你的,当初哥也是这么让给我的。”
云喻突然狠叨叨地将手中的杏仁塞进她的嘴里:“我才不上当呢,放你出去吓人吗?老实地待着吧。”
阿紫却咧开嘴……哭了,把云喻惊得一跳,“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见过她的无理取闹,无理辩三分,无赖……却不曾见过她的眼泪,云喻笨拙地抹着她脸上的泪,“别,别哭了,乖……”
阿紫被他的手忙脚乱又逗笑了,脸上的湿意还在,令云喻郁悴了,“你到底想怎样呀?”
阿紫大力地搂住他,笑得一脸幸福,“终于有感觉了,心里暖融融的……跟哥一样。”
云喻这回却懂了,默默地任她抱了一会儿,才抬手将她搂住,附耳自唇瓣挤出一个字。
“嗯!”阿紫笑得跟白痴一样,结果被云喻一脸嫌弃地推开了。
没几天,御花园热闹了起来。去年中了举,还未离京任职的,甭管男还是女,都来了。
能不来吗?皇上说要开联谊会,加深一下天子与门生间的感情,这等似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一下子砸到头上……谁不知道女皇陛下特喜欢年轻人?男女前三甲自不必说,那位寒门代表也不提,前些天横空出世的内务府大丞,也是个唇红齿白。虽是男子却丰肌秀骨,往那儿一站,即便清冷,令人觉得不好接近却也赏心悦目得很。
花园空地上摆了一溜长桌,桌上摆着各种吃食,专有一桌撂着白瓷盘,还有巴掌大的小碗,银叉,银勺,银箸各一筒,谁想吃什么,拿了盘子小碗自去那边舀了吃。就连酒,也在列,不过都以清淡为主,桂花酿,梨花白,青梅饮,及几种颜色新鲜好看的果酒。
园子里各处阴凉之所都摆放上圆圆的小桌,或三把或四把简易的折叠椅随意摆在桌边。
阿紫托着盘吃的,一身清凉却不暴露的丝裙,银叉上是条肉肠,烤得入味……
“没白来吧?”花架后响起声有些似曾听闻过的声音。
“倒是挺新鲜的,陛下的花样还真多。”另一道声音附和着。
先前那声音又道:“也不知骆冰怎么跟陛下挂上勾的,居然做了二品的内务府大丞。”
“这有什么?他前段不是跟太上皇扯上了吗?”后面那声音突然压低了嗓音,“咱们且小心些,别让人认出来……”
“长庚你也太小胆了吧?”之前那人似笑了,“就算没有骆大人,有你家那位在,陛下还不得给些面子呀?”
“你又乱说。”那人顿了顿,“你们家那位厉害,不也拿陛下没辙?咱们这位陛下,看似年轻好性,却不是个吃素的。若那身份有用……阿弦,你我自己心里得有个数才行。”
阿紫就是来找他俩的,在花架后面一笑,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咽下嘴里的肉肠,又插了一块。银叉与盘子相撞,发出轻响……
“谁?”
“谁在后面?”
两道微惊的低喝响起。
阿紫轻笑一声,“朕。”
随即又响起两声倒吸气……脚步声中,转出两个少年,正是那日酒楼下经过的一群中的两个。
“拜见陛下……”
齐唰唰地跪下两个。
阿紫咬了一口肉肠,含糊地问:“这肠味道不错,你们尝过了没?”
宁弦跟邵长庚对视一眼后,“请陛下责罚。”
“罚什么?”阿紫咽了口中之物,才随意地说:“都起来吧,陪朕随意逛逛。”
两人如乖乖小白般地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