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又把玉蟾放出来啊?小心被人看到抢了去。”锦儿一早起来便闲不住将月雅苑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这会儿刚刚忙完卫生,想着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修葺一下,刚从屋里出来正好看见凤青璇逗弄玉蟾的一幕,不由地一阵紧张。想起自家小姐吩咐过这内院除了自己之外,其他的下人都不能进来,锦儿一刻紧着的心才稍稍放宽了。
说着,人已经来到凤青璇的跟前,看见那白玉般无暇的玉蟾,锦儿丫头忍不住又是一阵惊叹和感慨。也不知道这样的灵物小姐到底是从哪里弄回来的,要不是亲眼所见,锦儿真的很难相信传说中才会存在的灵物,不仅在现实生活中真的存在,还成了她家小姐的宠物。
想到玉蟾对凤青璇的巴结态度,锦儿丫头就忍不住咂舌。一边拿眼角看着玉蟾卖萌装乖取悦凤青璇的样子,一边拿着大剪刀对就近的一株盆观植物开始修修剪剪起来。
凤青璇和玉蟾逗着玩,难得将目光转移到锦儿身上,瞧见锦儿忙碌的身影,似乎想到什么,看了下四周并没有其他下人的身影,便道:“锦儿,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嗯?小姐有什么吩咐?”锦儿说着,停下手中剪枝的动作,走了过来。
“锦儿,从今天起这内院你不用辛苦打理了。”凤青璇直直地望着锦儿,看着眼底流露出的不解,凤青璇顿了顿又道:“还记得之前我们谈心时说过的话吗?”凤青璇想,自己要离开凤阳侯府的打算是时候提前知会锦儿一声,毕竟从头到尾她都没想过抛下锦儿一个人离开。在凤青璇的心里,锦儿早已经不是丫鬟下人,而是可以依靠信任温暖彼此的家人,所以即便是离开,凤青璇也会将锦儿带在身边。
“那还用说?当然记得啊!”锦儿闻言,想都未想便笃定地点头。“锦儿说过,对锦儿来说小姐就像是锦儿的亲人,不管未来小姐有什么打算,只要小姐决定的,锦儿都全力支持,哪怕是要锦儿死,锦儿也不会犹豫一下!”
“嗯。”凤青璇点了点头,未加评论,只是看了锦儿一眼,神情认真道:“锦儿,我只想问你一句,以前说的话你没忘记,那么现在呢?现在你是怎么想的?”
“小姐?”凤青璇的神色很是认真,锦儿闻言愣了愣。直觉小姐一定是有什么打算,而且小姐没想过要隐瞒自己。
想到这,锦儿的反应不是感动,而是戒备地跑到院门那边,看见外面并没有人偷听,这才放心地折了回来,很郑重地表明心迹道:“小姐,无论何时何地,请小姐记得锦儿今日的话,锦儿的想法还是以前的想法,从来没有变过,也不会有改变的一日!除此之外,锦儿还想补充一句,往后不管小姐人在哪里,锦儿就在哪里,心也在哪里。”
“锦儿,你?”锦儿的最后几句话,让凤青璇听了诧然。“你知道我想跟你说什么?”凤青璇这句话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小姐认为呢?”锦儿笑了笑没有回答。锦儿心里一片了然,毕竟从小到大十几年的时间可不是白白相处的。
锦儿心里明白,小姐恐怕是打算离开凤阳侯府吧?从那次白云寺之行,锦儿便隐约能猜到有朝一日小姐会这么做,只是迟早的问题。凤阳侯府虽然是小姐的家,可是这里除了夫人还在的时候,能够让小姐感受到一点点家的感觉之外,那一点点的感觉恐怕早就随着夫人的离世,侯爷以及各位姨娘的寒心举止,还有两次未婚先休的耻辱而消失殆尽了吧?既然在小姐的心里凤阳侯府早就不是一个家,那对小姐而言自然就没有留下去的意义了。
再加上这一次的赐婚,小姐明显没有接受的意思,但是圣旨赐婚毕竟不是闹着玩的,像小姐这样的身份拒婚的话惹怒了皇上,可是当诛九族的死罪!就算小姐情愿一死,恐怕凤阳侯府上山下下也不会同意吧?在那些人的眼里,小姐如此轻贱,死不足惜,可是要他们陪着一起死那就另当别论了。那些人一定不会让小姐有机会拒婚的,眼下小姐为了保全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离开凤阳侯府!不,不是离开,而是要金蝉脱壳!
“既然你都知道,那么锦儿。”凤青璇正了正身子,一脸严肃地说道:“你愿意跟我离开吗?”
“愿意。”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考虑,这样干脆直接的两个字便自然地从锦儿的口中蹦出。
“锦儿,你确定想好了吗?要知道,这里虽然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可毕竟这里能够遮风挡雨不失是一个庇护的地方。而你小姐我毕竟只是个小女子,很多地方自然不能和凤阳侯这个老爷相比较,所以一旦离开,一切便不会像现在这样子,情况也许会很好,当然也有可能会很糟糕。这些你都想好了吗?还是义无返顾地坚持现在的想法吗?”
凤青璇不想一下子把话说的太过圆满了,虽然她很有自信离开凤阳侯府日子照样会风生水起,不过自信归自信,这里始终还是古代,一个陌生的世界,她不敢保证自己一开始就能一帆风顺,她这么说是希望将来遇到挫折的时候,锦儿至少会有个心理准备。
凤青璇的话音刚落,这一回,锦儿不需言语,而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无比的坚定!
事已至此,凤青璇严肃的脸上才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好锦儿,有你这番支持,我相信一切一定会越好越好的!真的,锦儿,小姐保证,就是自己吃苦,也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的。”
凤青璇的话,让锦儿心里一阵温暖,眼眶忽然间就红了。有主如此,她锦儿又还有什么不满足不满意呢?这个世上,恐怕没有哪个丫鬟下人会有她锦儿那么幸运和幸福了吧?
“嗯,锦儿相信小姐,一切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又是重重地点了点头,锦儿丫头努力地吸了吸鼻子,终于露出一个暖暖的微笑。
见锦儿这样,凤青璇干脆的连心里最后一丝顾虑也没有了,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其实她一开始还挺担心锦儿这个丫头会想的太多,顾虑太多,不仅不会跟她离开,还会说一大堆话来奉劝她,不想还是她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