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凤青璇不是很喜欢被凤来仪拉着手的感觉,说不上为什么,反正就是不喜欢。然而,心里不喜欢,凤青璇却没有阻止凤来仪的动作。
凤青璇心里的一抹不喜藏得很好,饶是凤来仪这个活了半世的人精也感觉不出来。“青璇,今天的事,让你受委屈了。”凤来仪说着,悠悠地叹了口气,似乎在感叹什么。
凤青璇正想着要如何称呼凤来仪,是喊姑姑,还是太后娘娘。不想凤来仪根本没给凤青璇答话的机会,感叹过后又道:“青璇,其实姑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受委屈了,特别是你娘去世之后……”
凤来仪说了几句,凤青璇还是没听明白凤来仪到底是想说什么。不过凤青璇也很干脆,既然摸不准凤来仪的目的,何不凤来仪问什么她答什么。
“姑姑。”想到刚才凤来仪的话以‘姑姑’的身份自居,凤青璇斗胆这么喊。“我不委屈。”凤青璇摇了摇头,答得云淡风轻。
凤青璇知道凤来仪说的委屈是指她在这个凤阳侯府不待见的事,这件事她的确不觉得委屈,要说委屈也该是真正的凤家大小姐委屈才对!
“哎。”凤来仪又叹了一声,很显然是不相信凤青璇心里真的不委屈的说法。“青璇,姑姑也不知该说什么。其实,青璇,你不知道,你小时候你爹最疼你了。姑姑还记得,那时候你出生满百日,你爹亲自操办了一场百日宴,当时你爹抱着你四处献宝似的……青璇,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你爹有多欢喜得了你这个女儿……后来,你百日宴之后没多久,你爹不知道怎么的就得了一场大病,当时几乎所有的大夫见了都摇头表示回天乏术,当时你娘面对这样的结果哭得肝肠寸断,都以为你爹救不回来了……可是,最后你爹的病还是好了,可是你爹还有你娘却……”凤来仪说到这,忽然顿住了,凤眸盯着凤青璇脸上的面纱看了许久,脸色忽然变得很认真。
“青璇,有件事姑姑猜你一定不知道吧?大家都说你是天生丑颜,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你小时候姑姑见过,白白净净的一个粉娃娃,脸上根本没有半点印记。青璇,你想不想知道你脸上的印记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件事,说来很巧,你爹的病好了之后,你的脸上从此就有了去不掉的红色印记……”
“姑姑,这是怎么回事?”凤来仪说话,凤青璇原本不想插话,毕竟她还没弄明白凤来仪为什么忽然间要跟她提这些陈年往事。只是听到她说起丑颜的事,凤青璇就有些激动了。联想起凤来仪提到的凤阳侯得病的事,凤青璇忽然觉得这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一些可以称之为真相的事情!而那些事还是和她有关!
不知道为什么,凤青璇有种预感只要能够揭开那些隐藏的事情,一切便会真相大白。凤阳侯为什么会和祁灵月由恩爱无间的夫妻发展到后来分居两个院落甚少交谈,凤阳侯会什么对她这个女儿会视如陌生人……
想到这些,突然,几乎,一刹那间的事,脑海就一闪而过这样的念头:那些事情会不会和她的身世有关?她会不会根本就不是凤阳侯和祁灵月的女儿?所以凤阳侯才会那么不待见自己?
这样的念想,凤青璇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觉得。第一次和凤阳侯见面之后,凤青璇就已经产生过这样的猜想。只是当时从锦儿哪儿问不出什么话,最后不了了之。如今凤来仪提起,凤青璇那被搁置一边的猜想顿时又浮现出来。如此一想,凤青璇忽然有些明白凤来仪找她是为了什么了。
就是为了方才那一席话,恐怕不止她自己怀疑自己不是凤家的血脉,就连凤来仪心里也是这么猜疑的吧?如此,不就很好解释了为什么进宫的人会是凤紫萱了吗?丑颜也许也是一部分原因,但是最大的原因是血脉问题吧?要不然,百年来的约定,并且还是先帝指定的凤后人选,还能被如此明目张胆地更换?凤来仪这番话,其实就是想暗示她,凤后人选换人的最大原因吧?
猜出了凤来仪心里可能的想法,凤青璇顿时有种想知道更多的冲动,直觉从凤来仪这里也许能寻到什么蛛丝马迹也不一定,因此凤青璇才会突兀地打断凤来仪的话,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凤青璇猜的没错,凤来仪此番谈话的目的的确是有暗示凤青璇也许不是凤家血脉的意思。虽然凤来仪不认为自己更换了凤后的人选这件事需要和凤青璇交代什么,不过她也不希望这件事在凤青璇的心里有任何的芥蒂,毕竟怀疑只是怀疑,并非就肯定了凤青璇不是凤家的血脉。事实上,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恐怕只有青璇的亲生母亲,她的兄嫂一个人知道,只是兄嫂对于发生过什么事只字不提,对小青璇也没有任何异常的举止,因此她和兄长心有怀疑,却不敢肯定。
其实当年的事,凤来仪不是没有让人暗中调查过,不过很可惜结果都是一无所获!其实,凤来仪今天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她想知道她的兄嫂有没有暗示过凤青璇什么,所以她会提起当年的事,是想看看能不能从凤青璇的表情反应扑捉到什么。
不过很显然凤来仪失望了,凤青璇的反应除了迫切想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很显然,凤青璇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此一来,听见凤青璇追问当年的事,凤来仪犹豫了。也许根本就是她和兄长两人想得太多了,青璇本来就是凤家的血脉,也许当年兄长的病会好,就是拿小青璇一张天生丽质的脸蛋换来的……
凤来仪如斯想着,忽然间就不想从提那些毫无根据的陈年往事。“青璇,当年的事……”凤来仪正想着要如何停止这个话题,这时正好凤阳侯处置好徐氏的事,派人前来请凤来仪前往大厅一叙。
如此,正好解了凤来仪的烦忧。
“孩子,当年的事都过去了,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你放心,你爹哪里,姑姑这一次就是要开导开导他,以后再也不能让你如此委屈了……”凤来仪三言两语便将开了头的事情就此打住,说着也不管凤青璇是怎么想的,优雅地站起身,在金嬷嬷的搀扶下轻移莲步下了石亭,两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回廊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