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璇发誓,要是有机会的话,她一定会逃得有那么快就那么快!有那么远就那么远!
一个年纪较大的婆子站在一旁,见新娘子凤青璇摆着一副苦相,虽然心里明白她这是因为不愿意,所以心里没有欢喜。但是主子交待过,无论如何都得将婚礼操持得漂漂亮亮,不准出丁点的差错。老婆子见状,赶忙拿了一个蜜饯出来给凤青璇吃,还不忘说着好话。“当新娘子的人了,脸上要时刻有笑容才好的,这样婚后的日子才会过得甜甜蜜蜜,幸福美满!”
老婆子不说还好,一说分明就戳中了凤青璇的痛处!一甩手,毫不客气地打掉老婆子手中的蜜饯。要是她可以说话的话,绝对会驳斥回去:“管它会不会甜甜蜜蜜幸福美满,反正这场婚事又不是她愿意的!被人逼着拜堂成亲,谁会有心情摆着笑脸给人看?”
没想到凤青璇会是这样的反应,老婆子一愣,反应过来连忙赔笑说了一大堆吉利的话。
哑巴丫鬟不想事情越演越糟,适时地指了指菱花镜,又比划了下凤青璇的脸蛋,末了竖起一个大拇指。
日月星辰四个丫鬟见了,也开口夸赞道:“夫人,哑奴是在夸夫人好漂亮呢!夫人的一张脸本就生得绝色倾城,如今上了新娘妆,更是好看得不得了……”
日月星辰四个丫鬟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附和连连。
丫鬟们并不是为了恭维凤青璇才这么说的,事实上此时此刻一脸新娘妆的凤青璇的确美得非同凡响,美得极致!
眉毛虽弯,却不过分地细,淡淡的,犹若两道青烟。衬得眼眸清亮无比,颇有神韵,加上眼眸周围做了些装点,更是显得俏丽美艳了。鼻梁的线条极为流畅,到了鼻尖更是轻巧一点,把整张脸的气质都凸显出来了。唇上沾了玫瑰胭脂膏,这盒唇膏是东方煜特地找来的,涂在唇上色泽鲜亮,而且触感极好,清清凉凉的,味道也极香。至于两颊上的腮红,抹得正好,淡淡的嫣红从面颊上向两边悄悄扩散,寻不着边际,煞是巧妙。雪肤玉肌的脸上,透着两片恰到好处的红云,真真是白里透红,看着美丽却带着点点娇羞。
凤青璇瞥了眼镜中的自己,不由地愣了愣。有那么一瞬间,凤青璇在心底里惊叹,这真的是自己么?在上所谓的新娘妆之前,她还一直担心着。因为在印象中,古代的新嫁娘,那妆容都是艳得极其吓人的。没成想,妆成之后,竟是这般好看动人的,难怪古人总是说新娘子总是最美丽的!原来这话也不全是吹捧的!
凤青璇想,如果她这个新娘子不是被逼出来的,也许她也会觉得眼前的一切很美好!只可惜现实中没有如果,而眼前的一切也不是她想要的。
就在凤青璇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容颜,想事情失神的时候,喜娘已经开始上前给她挽发了。这是凤青璇来到古代之后第一次挽妇人的发髻,额前的刘海被修整了一番,尔后慢慢地拢了上去,露出了她本就光洁的额头,喜娘边梳着,边笑道:“新娘的天庭饱满,是福相呢。”
凤青璇回过神来,听了喜娘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很快地头发便梳好,不多一会儿,凤青璇乌黑的发鬓上,已插上了一些贵重耀眼的首饰。凤青璇很不喜欢珠钗环绕的感觉,但是在这一天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梳洗罢,是时候换上大红嫁衣。早有几个年轻的丫鬟子,包括哑巴丫鬟在内,开始捧出嫁衣,一件件地分好了,准备为新娘子由里至外地穿上整套嫁衣。
瑛姑她们几个只用了两天两夜时间赶制出来的大红的嫁衣,完全是为凤青璇量身定做。上身之后,如同生长在凤青璇身上那般,紧贴着她的身体,将她整个人衬得像是雪地上的一株红梅,肆意傲然地盛开着,夺目耀眼。
“夫人,真好看!竟是连天上的仙子见了都要惭愧了呢。”众人看着俨然是新娘装扮的凤青璇,啧啧称叹道,一个个满脸都是喜意。
如此,拜堂的吉时差不多到了,众人又是说了一番美好与祝愿的话。喜娘便将凤冠给凤青璇戴上,接着红盖头一盖,便遮住了凤青璇那张经过装点绝美的容颜,也将她眼前的一切都给挡在盖头外。
这时,外面有婆子喊了声,众人便簇拥着新娘子凤青璇往外走去。因为看不见路,一路上她几乎是被丫鬟给扶着出去的。
省了坐花轿,踢轿门等礼,婚礼直接进入拜堂的程序。
跨过火盆,被送到客厅后,耳听着外面闹闹嚷嚷的,凤青璇不知东方煜究竟是请了多少宾客,竟然如此热闹。只是不知道这么多的宾客里头可有她盼望的人在其中?假如,他们真的没有在其中,凭她个人的能力根本无从反抗,那么、她真的要就这么嫁给东方煜了吗?
凤青璇心里很是不甘,这时垂在两侧的纤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拉起,严实地包在一双厚实的大掌中,接着鼻腔内闻到一股熟悉的薄荷淡香。
凤青璇很快地回过神来,她知道此时拉着她双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东方煜。在他的牵引下,两人来到了大厅的正中央站好。
高堂之上,因为这并不是大越的地盘,再加上东方煜临时决议的大婚,时间上有些紧迫,因此东方煜并没有通知大越的家人,故此刻高堂之上并没有任何的长辈入座。空空的高堂看着有些仓促和不尽完美,不过东方煜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的想法是先将人绑在身边,这边大婚礼成之后,便选个时间回国,到时在上奏给皇宫的皇兄和母后,再补办一场隆重体面的婚礼。
手牵着凤青璇,东方煜吩咐着主婚的司仪婆子道:“新娘来了,可以开始拜堂了。”
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主婚婆子闻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遂朗声道:“吉时已到,新娘、新郎入位。”
主婚婆子的一声高喊之下,大厅内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喧哗,或浅笑,或平静却带着祝福地望着这对新人。
场面的突然静止,让凤青璇心中一突,还没适应过来,便听到主婚婆子爽朗的喊声:“一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