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凤青璇这么想的同时,从凤阳侯府离开的云锦轩已经回到丞相府。
丞相府
书房内,云锦轩一回到丞相府,便径直进了书房。
淡金的阳光依然撒欢似的从窗外斜射进来,伴着凉凉的微风。云锦轩坐在软椅上,一语不发。轻抿着唇,低着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云锦轩忽然抬起头,朝着空荡荡的书房,低喊了一声:“绝杀。”
“影。”朝着空荡荡的屋子,低喊一声。倏地,一条黑色的身影似鬼魅般闪了进来。单腿撑地,跪在他面前。
“接令,入夜前安排绝杀阁的人秘密潜入凤阳侯府,老妖婆如今人就在凤阳侯府之内。”云锦轩从身上摸出一块血玉令牌扔给地上的黑衣人,冷声吩咐道:“此次老妖婆出宫极其隐秘,身边并没有大内高手跟随,看样子今天是不回回宫,如此正是动手除去老妖婆的绝好时机!机会难得,切记小心行事,莫要打草惊蛇。”
“是。”绝杀接过令牌,一转身,消失得干干净净。
风吹拂着,撩拨着云锦轩一头乌黑长发。深邃的双眸微眯起,眸光凌厉。回想起在凤阳侯府大厅看到的情形,当时他进去的时候,虽然接见他的只有凤阳侯一人,不过他却留意到当时凤阳侯所座的位置并非是主位,而是坐在主位座下方的位置。当时的主位虽然空置着,可是主位旁的桌面上却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茶杯,很显然他进去之前主位上是有坐着人的,而那杯茶正是为那个人准备的。
放眼整个凤阳侯府,能够让凤阳侯这个主人视为座上客,在有外人的情况下,还需要回避的座上客,一定是女眷。而且还是不一般的女眷,否则凤阳侯怎么可能会尊为座上之宾?只要结合这两点,再想想普天之下身份既非同凡响,又无需避嫌和凤阳侯单独相处的女眷,除了凤阳侯的胞妹,也就是当今的太后凤来仪那个老妖婆还能有谁?
当时要不是他多留了个心眼,根本不可能知道老妖婆此时人不在宫中。看来老妖婆做事果然是够谨慎的,可惜了,这一次老妖婆千算万算并没有算到他会知道。
“老妖婆,这么多年,你欠下的血债也是时候偿还了!”轻轻地呢喃着,此时此刻的云锦轩早已经没有了平日的温文尔雅,有的只是冷绝孤煞,尤其是那双温润的眼眸,瞬间变幻如一汪深潭,不知潭底汹涌的是何物。
静静地坐在书房里,呢喃过后的云锦轩眸光悠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片刻后,他站了起来,绿色的锦袍拽地,将书房的门从里面反锁好。在书架旁边停下,伸手往书架的某处一按,‘啪’的一声,书房的墙壁里竟然出现一扇门。
云锦轩走竟门后,关石门关上,书房又恢复了平静。石门内是一道长长的地下密道,借着墙壁上昏黄是灯光,将他的面容映照着若隐若现,表情一片模糊。
沿着密道一路直行,一刻钟之后,便走到密道的尽头。那是一片风景优美如画的竹林,碧绿的竹挺拔、清雅,在林子另一头是一间竹子搭建的竹屋,竹子的颜色已经有些泛黄,看得出搭建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竹林是依照五行八卦种植而成,里面更是设置了无数的暗箭机关,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安全通过。云锦轩却像穿街过巷一样,轻轻松松便穿过大片的竹林,来到那竹林尽头唯一一间竹屋面前。
竹门外,身影未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竹屋,神色有些发怔。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云锦轩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身体的阴影被拉得长长的。一瞬间,有一种孤单凉薄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弥漫开来。
伸手轻轻地推开竹屋的门,竹屋内的布置随即映入眼瞳。竹屋的空间不算大,但是一切布置得很优雅,也很精巧。细碎精致的流苏,淡粉色的窗帘,细小镂空的窗棂。有花香的味道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虚无缥缈。
在竹屋内慢步走了一圈,修长白皙的手指时不时会轻轻地划过屋里摆放的物品,似乎在缅怀什么。身形慢慢地来到竹屋内那一张铺设整齐的竹床边,神情有些疲惫地在床边坐了下来。又是一阵发怔之后,云锦轩忽然从枕头里的暗格取出一幅画。
如稀世的珍宝般拿在手中,小心翼翼地将画卷展开,那是一幅人物肖像画。画上是一名女子,年约十二三岁,五官娟秀,眉目如画。一袭白衫的她有着一种清丽淡雅的气质,但眉宇间依稀有着稚嫩的痕迹。
有些失神地望着画上的人儿,深邃的眸底不自觉地流露出思念与忧伤。节骨分明的修长五指忍不住抚摸着画中人儿的脸庞,冷淡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温柔无比。脑海里掠过一些零零碎碎的的画面,有悲伤的、欢乐的,还有无奈的……与此同时,有种撕心裂肺的痛在心间蔓延……
夜色朦胧,天地仿若披了一层轻纱。夜已深,人人都睡下了,天地间一片死寂。
朦胧的夜色中,依稀可见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向皇城一处豪华宅邸摸去。几个黑衣人在朱红的大门前稍作停留,借着手中的冷剑反射的寒芒,大红朱门上挂着的超大牌匾上几个烫金大字跃然入眼……凤阳侯府。
挂在竹门屋檐下的两个大红灯笼在夜风的吹拂下有些摇摆不定,几个黑衣人身影一闪,鬼魅般潜进凤阳侯府内,院内几个负责夜间巡视的侍卫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已经魂归天国!
解决了侍卫之后,几个黑衣人相视一眼,便动作一致地飞身往凤阳侯府的某个院落。院落很简单,几间屋舍更是简朴,简朴得再寻常不过,在夜色下如同一个模糊的影子。
“楼主,老妖婆人就在里面。”在距离院落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其中一个黑衣人转头看向身后一名身形修长,戴着夜叉面具的黑衣人,压得极低的声音道。
“哼。”面具黑衣人闻言冷哼一声,极冷极细的声音道:“堂堂一国太后竟然屈居在这样的简朴的院落里?可惜了老妖婆如此谦谨防范,注定还是逃不过应有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