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亲眼看着孩子进了卧室,才转身进厨房拿了块热毛巾,敷到任远麟头上。
任远麟喝了不少酒,酒气在整个屋子里蔓延着。
他仍旧未醒,只是不断的嘟嘟嚷嚷着,偶尔会听到‘老婆’这两个字眼。
“怎么会喝这么多?你也不管管。”
任幕北叹口气,摁了摁眉心。
好一会,才睁开眼来,看着五月,“五月,想必你也知道了,‘百奇’彻底完了!”
五月手还是不可避免的抖了一下,热毛巾从任远麟额头上掉下来。
“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心急,才会被离洛设计。”任幕北又懊恼又自责。
“幕北,别这么说。这么多年,百奇能够发展这么快,你也占了大半的功劳。”五月轻声安慰他,又看了眼迷蒙不醒的父亲,“现在既然已经是这样了,再自责已经没用了。我们想想其他办法,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做点其他事。人这一辈子活在世上,也不一定都要在生意场上打滚,不是吗?你和爸爸,最近神经都绷得太紧了,该趁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了。”
任幕北安静的听她说着,她柔软的嗓音浸润进他心里,微微舒坦了些。
他沉沉的凝着她,“五月,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他自嘲一笑,“以前还拿离洛来威胁你,却不知道,该面临绝境的是自己。”
五月浅笑,“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来,咱们先把爸爸扶进去休息吧。”
她说着,起身去搀扶父亲,任幕北看着她淡然的脸庞,想到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针锋相对的他们,心里一阵动容。
“别发呆了,快一点!”她推了推他。
他这才茫然的回过神来,连忙跟着站起身。
彼时,门却突然被敲响。
两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五月将父亲交到任幕北手上,“你先一个人扶着,我去开门。这时候也不知道是谁。”
边狐疑着,边打开门。
门外的两个人,让她整个人定在当场。
“五月,谁啊?”任幕北的声音传来。
“警……察……”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请问,这是任远麟先生的家吗?”模模糊糊间,她听到有人这么问。
“是,请问有什么事吗?”任幕北已经出来,单手揽住了一脸苍白如纸的五月。
隐隐的,他也能猜出些大概来。
“我们怀疑任远麟先生,和几年前离氏企业的惨案有关,所以,麻烦任先生和我们走一趟。”
…………
喝醉的父亲,还是被两位民警带走了。
五月瘫软在沙发上,良久都起不来。
“五月。”任幕北担心她的状态,忍不住推了她一把。
她这才晃晃然回过神来,空洞的双眼渐渐找回焦点,她一把抓住任幕北的手,“幕北,找律师。我们得立刻找律师!”
“五月,你先冷静一下。”任幕北拍了拍她的手背,“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找律师,而是找离洛。是离洛告的爸爸!我们只能去劝他。”
离洛……
仿佛一盆冷水浇下来,五月怔了一下,继而,摇头……
找他没用……
她无法改变他的主意。
“找律师,也许这一切不过只是个误会。爸爸怎么可能会和五年前的事有关?这么多年他根本都不在A市,不是吗?这些事一定都是误会!”她根本不敢相信。
任幕北的神情却越加凝重,他张了张嘴,似有话要说,但终究欲言又止。
“幕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快和我说!”五月心慌意乱的抓住他。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为什么一口咬定找律师没用?”五月不相信的望着他。
“我……只是觉得这事比较严重而已……”他有些心虚的不敢直视她的眼。
她却不再说什么,只是直勾勾的锁住他,仿佛要将他彻底看穿、
任幕北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长叹了口气,终于缴械投降,“好,我说。”
五月一颗心都拧着,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听他徐徐开口。
“事实上,离家的惨案……真的和父亲脱不了干系。五年前,爸爸在A市无意遇到了你母亲,过去的感情一下子倾巢而出。最重要的是,你母亲在离家地位很低,听说正室常常欺负她,打骂她。父亲知道这些以后,再也没办法平静,离家老爷当初想尽办法把你母亲夺去了,结果却让她吃尽苦头。他怎么会甘心?便开始密谋报复离家的事。你母亲心软,劝说不成,只能由着他。比起在离家卑微到尘埃的生活,我想,你母亲更想要的是和父亲在一起安静的相守。”
“然后呢?”五月急切的追问。
“然后……最先出事的是离家的幼子。那是个单纯的孩子,而且,他很信任你母亲。所以父亲让母亲带着孩子出来玩,就那一天,第一个惨案发生了。那个孩子失踪了……”任幕北停顿了很久,抬头看了眼五月,五月微微定了定神,手握在沙发把上,指尖已经发白。
她却仍旧冷静的点头,“继续说,我能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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