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火焚天,是祝融倾自己一生之力,结合御火之法和火神神位的特殊力量,研究出的终极绝学!其威力,当祝融身处赤方之时,足以硬撼圣人!但是,如果要对决圣人的话,祝融自然是需要将无穷火焰凝聚到一点,以追求最强的伤害!只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对付一群连仙人阶位都没有达到的垃圾,祝融如今的行为,不过是以最肆无忌惮的力量,来倾泻自己的怒火罢了!差点被妖族攻下自己坐镇的首府,对于任何巫神而言,都是难以抹杀的耻辱!
于是,在祝融的有意使用放纵之下,炽烈的火焰席卷四野,在这里赤方城外,除了三个道士和一众巫族之外,所有的活物尽皆被焚成尘埃!这是火焰的天堂,人间的炼狱。被自己儿子和弟弟的凄惨形象彻底刺激的如风似狂的火神祝融,解除了自己的心锁,用烈火净化着这个罪恶的人间!他这一番杀戮,所屠之人何止百万?梁州之内所属妖族,若不是还在不远处以神识旁观的杀破狼暗中出手护住一二,几乎被就祝融这一把烈焰彻底烧绝!
天空,有火焰在飞舞,大地,有火焰在燃烧,地底,有火焰在咆哮!足以焚灭苍天的烈焰,降临凡尘之后,以自己的行为告诉这众生属于神明的愤怒!良久,良久之后,终于觉得心底怒火泄出一二的祝融,方收回了自己施加于术法之中的无匹真元,“不败妖首,杀破狼!我知道你和帝江在一旁围观,这次事情的起因我祝融也晓得一二,只怪我自己愚蠢,却怨不得别人!但这段日子里,你最好不要再让妖族进入梁州的土地,否则,不要怪我再用我的神火,焚一次天!”祝融的声势是如此的响,声音是如此的大!显而易见的,他的愤怒已经大到了极限!虽然他还记着,昔日十殿阎罗斩杀三名妖首之后,九州巫神除帝江之外所有人一起出手,却被杀破狼一人独败的往事!但是这些,对于如今的祝融而言,实在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他的通告,或者也是一个警告!因为自那一战过后,巫妖两族中,无人愿再起连双方高层都无法控制的惊世大战!
“我座下的儿郎,我自会看管,你,却不要到我族领地生事,否则,我的破军枪,不介意斩杀一名巫神!”祝融抬头,一眼望穿云端,直视着云中藏着的飞舟内,弓尧和玄岚两位妖首,自然而然的,他也看到了在一旁负手含笑的晨儿,还不能完全理解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祝融,却是以为晨儿帮他牵制住了在场的两位妖首,不由得对晨儿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至于杀破狼和帝江的神识隐居一旁,祝融先前却是没有发现的,但是直到杀破狼若有若无的出手护住还残存在梁州的些许妖族时,却是让祝融看出了破绽,遂发现了这两位的所在。
“对于二位约定的此事,我帝江却愿意在此做个见证。不知二位意下如何?至于祝融,赤方城此劫,却是实难避免,你,也不要太执着了。”冷若冰水的声音幽幽的自祝融耳边响起,说话的,自是帝江。这位九州巫神之首,似乎很有做和事老的意思。但事实上,暴扣如今暴怒的都快丧失理智的祝融心下也是清楚无比,因为某个白袍道士的引蛇出洞的计划,九州之上必有一处将遭大劫!而只是祝融的运气太差,这劫难应在了梁州罢了。至于想要算账,呵呵,如果祝融有胆子直冲紫霄宫的话,大概那位也不吝啬于一块板砖。
“我明白了,此事便暂且了了,若有下次,我祝融纵豁了性命,却也要求一个公道!”祝融手中盘旋的火焰来回收缩不定,过了良久,他终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开口说道。大势不可逆,于域外天魔一战迫在眉睫,在这个节骨眼上,绝没人敢逆了大局!至于这恩怨最终当如何来算,且待大家活过这一劫再说吧。
“那本姑娘,却也在此向杀破狼妖首,帝江巫神话别,祝两位福寿安康!”正在此时,因为之前追杀弓尧而落入了杀破狼和帝江视线内的晨儿,也借此机会提出话别。虽然没什么好畏惧的,但是和两个完全有能力击杀自己的人同居一处时,相比不会有什么存在觉得舒服。
“恩,那两位走好,不送。”帝江轻声答应了一句,表示晨儿和祝融都可以离开了,很显然,既然该说的问题都谈完了,他也没什么兴致继续说些什么,毕竟如今帝江比较感兴趣的,是和杀破狼的那个赌约该如何计算。
“好,那我就先回去整理各种杂物了,还请妖首记得你我的约定。”祝融朝虚空处一拱手,随即转身化作一团赤炎,直奔赤方城而去。
“如此,小女子告辞了。”晨儿亦是朝虚空一拱手,九个墨绿色的胖娃娃浮空而现,带着一边暗淡的光滑,载着晨儿渐行渐远。看那方向,可不正是赤方!至少,在证实了心底的某个猜测之前,晨儿时绝对不会离开某人的。
待到祝融和晨儿的身影彻底进入了赤方城的大门之后,帝江的声音方再度响了起来,“杀破狼,你我的赌约,是否该好好算算了?”帝江淡淡的如是说,但是忽然他感到杀破狼的情绪忽然出现了很大的起伏,还未等他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然觉察到一道凄厉的枪芒,自遥远的西方碎空而至,虽然不是指向自己,可是帝江在神识牵引之下,已然晓得,这一枪的目标,却是自己唯一的关门弟子,谷鎏,一个相貌平凡,却悟性超人的少年。
“看来,这逆命而行,还当真是很难成功!虽然我几乎掩盖了所有的漏洞,可居然,还是被他发现了啊!”远在冀州坐镇的帝江,没有面目的脸上,划过了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但是,他显然不会让自己的徒弟就此毙命,所以,帝江在轻笑过后,单手撕开眼前的一片空间,然后取出一块木符,丢到了空间之中,随后,他便安静的盘腿而坐,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黑暗无明的空间乱流之中,流羽像死了一般,随波逐流的飘动着。只有他时不时起伏一两下的胸膛,还证实着,这只原型为上古凶兽的大鸟,还存在着些许气息,尚未死透。
而在这片无尽的空间之中,时间,是毫无意义的存在,所以,众多大能者穿梭空间的时候,都是在毫无时间损耗的情况下,到达他们想要去的地方。于是,虽然流羽在这空间乱流中飘荡了大概都足有几个元会的时间了,只是在外界,时间依旧停留在流羽被忘前尘抛入空间乱流的那一刹那!
于是,流羽继续漫无目的的在这空间中随意飘荡,直到,有一双手,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撕开了某块特定的空间,然后,流羽就像一口麻袋一样,自空间乱流中,狼狈的滚了出来。
“看来和师尊说的一样,是生命力很顽强的家伙呢!”那双手的主人,是一个面貌平凡的家伙,他的手很稳,也很有力。他如今却是在翻来覆去的翻动着流羽的身体,就像是在检查牲口身体的屠夫一般,“按照师尊的说法,拿这样的凶兽来祭祀上天,或许会有不可思议的惊喜!”随意的拨弄了流羽半天,这双手的主人,或者说,帝江的唯一弟子谷鎏,终于面对流羽下了一个不知道是和构造的巫法,束缚住他的身体之后,令他悬空漂浮,跟着自己朝着方圆万里之内,最大的一座祭坛前行。
“这里,是哪里?”在长久的颠簸一瞬间停止的时候,已经被固定在祭坛之上的流羽,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体内的剧痛告诉他,自己,似乎还活在这个世上。而双眼睁开后,真真切切看到的阳光,和鼻子嗅到的泥土芬芳,也很明白的让流羽知晓了,他已经脱离了那永无尽头的空间乱流,这时的他,大概是身处在某个自己不知晓的神秘地方。
“不用在东张西望了,一盏茶后,你将作为我奉献给上天的祭品,来促使我可以以还神之身,进阶返虚!”谷鎏拍拍手,从某块空间中走出,他的身影在流羽看来,是按照某种诡异难测的法则来进行运动,而这样做虽然会让他无时无刻都消耗着大量的真元,却也令他足以提防从任何方位袭来的攻击和诅咒!这个男人,显然是一个谨慎到了极点的存在。
“这里,是我花费了百年时间为自己建立的秘密祭坛,你不用寻找逃离的机会,至少,将我捆绑到祭坛之上,我自己也无法想出办法逃脱而出。”这个男人一边说着,一边随意的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随后开口说道:“如果我是你,现在的选择就是乖乖等死,不再消耗什么无谓的力气,这样,你还能死的舒服一点。”谷鎏的话说的是如此自然,而理由,也自是如他说的一般,就算是他自己,却也无法想到什么办法脱离祭坛,只可惜,他虽然是帝江的唯一弟子,却显然还没学到帝江那样一眼看透对方命格的绝强能力!至少在此时此刻,流羽的本命星依旧高悬于九天之上,绚烂辉煌!
“连你自己都无法逃脱?”流羽闻得此言,显然一愣,但是他发愣也不过一瞬,随即面目之上就挂满了讥嘲的邪笑:“你自己设计的陷阱,你都无法逃脱,这只能说明你笨的和猪一样,你居然用自己和大爷相比,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呢?”至于面前这素不相识的男人为什么要擒下自己来做劳什子祭品,如此白痴的问题,流羽当真是连问的兴趣都没有半分。巫妖两族的死仇就不必累述了,而且那谷鎏说的很明白,他要借流羽的身体来献祭上天,助自己突破修为!在这个弱肉强食,物竞天择的洪荒时代!很多事情本就没有什么对错之分,流羽心中思量,若是擒一个素未平生的巫族可以助自己突破瓶颈,他确实没什么不如此行的理由。
“徒呈口舌之劳的匹夫罢了。若如此说,会让你感到兴奋,我不介意听你讲完。我的师尊曾经做过研究,祭品在死去的时候如果保持着开心的情绪,献祭的效果会更好!”认认真真的在地面上绘制着各种奇异巫族咒文的谷鎏,头也不抬,淡淡说道,随即就住口不言。确实,没有几个人会有兴趣对一个即将死去的存在浪费口舌的。
“是吗?”流羽面上笑意大盛,他突然毫无顾忌的放出来一直被他压抑于体内的凶兽气息,而在天道的法则之下,任何大凶之物,都必须经受雷火考验,度得过,则可再逍遥长短不一的年份,度不过,那就什么理由都没有,灰飞烟灭罢了。而流羽则是因为狂轩初任八荒妖首之时,自妖族珍藏的典籍之中,掏弄出的一本敛息奇术,才让他能够如此逍遥的行走在天空之下。要不然,每隔千年的一次雷罚,足以将他烧烤的香喷喷,油腻腻,味美多汁。
可神通不敌天数,这话自是传承已久,流羽的敛息术固然神妙,但是却终究有一日会无法收敛他身上那股越来越重的凶兽气息,而那个时候,自当是流羽的殒命之时!因为,积累了不知多少年的狂暴雷火,会在这一瞬间倾泻而下,将他从肉体到骨髓,劈成飞灰!
而流羽如今的作为,就是将这一时间提前罢了!因为身为妖首的骄傲,属于自己的自尊,绝不容许他像一头五花大绑的肥猪一样,被按在案板上任人宰割!而真元枯竭,力量耗尽的流羽,却也当真不再具备舍命一搏的能力!“既然我连最后的反抗都无法做到,那我们就同归于尽罢了!大爷我却想知道,你这所谓的无解祭坛,可否扛得住天道之威!”
“借助天地之威来脱身吗?”谷鎏遥望着在天空中积蓄的雷云,很是冷漠的说道。“本来还想用你做祭品的,看了如今这个情形,我也只能浪费一次,成全你的意愿好了。”自口中吐出这句话后,谷鎏淡漠的笑笑,伸手在半空绘出一道命巫一族秘传的咒文,口中亦是请叱道:“涅!”
令出法随的境界,就是在你的咒语结束的同时,你的术法已然发出!而谷鎏,显然已经达到了这个境界!于是,那原本将流羽死死缚住,高大雄伟的祭坛,一瞬间就没了踪迹,而那自发引来天雷的流羽,却也因为没有了祭坛的保护,被裸的放在了雷霆之下,眼见,就要殒命当场!
“没脸的老家伙,我看中的人,却容不得你纵容弟子如此胡为!这只大风,我,保下了!”正与此时,一声怒吼自遥远的西方滚滚传来,同时,一道亮银色的枪芒,穿越了千山万水,咆哮而来!
“看来走了一天霉运,也不是没有好处呢!如今的大爷我,好像是命不该绝啊!”在雷电将要及体的瞬间,流羽默默的想到,然后,在加剧的内伤同外在的压力一并发力之下,他再度简简单单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