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不久,方思雨就扬着手里的纸向大家宣布:“同事们朋友们,本人要结婚了,这是结婚申请,我去交给程总签批去。”说完,她就直接去程忆凡办公室了,这是演得哪一出?别人都在议论,欣喜祝贺,唯独王树有些蒙,她也太能折腾了。
方思雨没有敲门就闯进程忆凡的办公室:“对不起,江总也在啊,我高兴过头了,忘记敲门了。”
“哈,什么好事啊?”江总先问她。
方思雨开心地笑着:“我要结婚了。”
“难怪呢,看你这些天情绪大起大落的,感情是婚前忧郁症啊!”江总听说这种好事,也很高兴:“有喜酒喝了,别忘请我啊。”
“当然,谁都忘了,也忘不了请你和程总。程总,这是我的结婚申请啊,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批一下,我得开介绍信登记去。”
“你还……”本来说还是这样胡闹吗?从那晚谈话之后,程忆凡不相信方思雨是真想要嫁沈岩,那些理由都不成立。程忆凡想想江总还在,就转了话语:“你还真神速啊,放这吧,有时间我再看。你出去吧,我忙得很。”他看都不看她,但脸色已然难看了很多。
方思雨请沈岩帮她一个忙,下午来接她的时候,若是见到程忆凡,就问他一句话:“那个什么,差不多了吧?请抓紧时间啊。”不必等程忆凡回答,走人就是。沈岩感觉纳闷,但是方思雨的话,他不想多怀疑,即使有很多疑问,他也还是照办了。
下班的时候,方思雨迟迟不走,她在等程忆凡,她要和他坐同一个电梯,要看到他的表情是否有变化。
沈岩在电梯门口等着方思雨,她给他发了短信,说马上就下去了,准备好。电梯门一开,沈岩就走近方思雨,看到程忆凡,就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哦,程总,那个什么,差不多了吧?请抓紧时间啊。”没有防备的程忆凡脸色一黑,不等程忆凡回答,方思雨立刻挽着沈岩的胳膊:“下班时间,别打扰人家。”看到程忆凡的表情,这就更痛快了,总算报了一箭之仇。
沈岩也看到了程忆凡的脸色,这时他也能猜到两分了,他张了张嘴想问方思雨,但看她得意而胜利的笑容,不忍心去破坏她的情绪。但沈岩还是回头又看了一眼程忆凡。
程忆凡黑着脸,一言不发地往外走,看来她是真要结婚了,即使看到申请书时,他也以为思雨是故意气他的。现在,他不得不相信,自己刚刚燃起的希望之光又忽然熄灭了,刚刚还回味着的幸福感觉也将成为永远的记忆了。
方程智斗的这一局,终于让方思雨胜出。
方思雨伸了个懒腰,天啊,太费时间了,这一夜没合眼,才写出万把字,要写完他们的故事,得多长时间啊?十年?二十年?今天就到这里了,眼睛都睁不开了,方思雨趴到床上,一下就进入梦乡了,就连思忆醒了哭了,她都没听到,还以为是在梦里呢。纪敏轻轻地走进来,给方思雨盖了盖被子,又悄悄地把思忆抱了出去。
知道方思雨在写回忆录,有时一夜都不合眼,郭文达就约她出去吃饭,王树也在,他们想让方思雨放弃这个行动,伤口还没愈合呢,现在就开始回忆,那不是重揭伤疤吗?
“思雨,有什么忌讳的东西吗?”郭文达看着菜谱问。
方思雨没反应过来,她想了一下,笑了:“哦?不吃太辣的,不喝酒,就这些。”
王树也笑:“废话,你本来酒量就不行。”
郭文达想了想:“算了,还是上套餐吧,三份,一份微辣的,记住了。”服务员一边记录一边点头。
“听阿姨和叔叔说,你竟然写起回忆录了?”郭文达一脸笑意。
方思雨笑着点了点头,她忽然歪着头,皱眉看着郭文达?“什么意思?竟然?我就不能写吗?”
“谁都能写,但人家都是名人名星啊,还有老年人,怀旧啦,你才几岁?别太夸张啊。”王树也不给她留情面。
方思雨从桌下踢他一脚:“干吗打击人家?是谁说过,说我还有些文学天赋的?”
王树咧了下嘴:“我?当时就胡说八道的,咱们写材料的,和文学创作完全是两码事。”
“我都没这个顾虑,你想太多了吧?我就写给我自己看,我儿子看,别人不许看。”方思雨坚持己见。
郭文达顺着她说:“既然是给小思忆看的,更不必急着写了,人家说酒是陈的香,故事也是,越是久远越有味道,所以,等孩子大些,等你再成熟些,再写这些东西不迟。”
连一向无条件支持她的郭文达都这样说,方思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出来。
郭文达笑着鼓励她:“想批判我啊?欢迎欢迎。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感觉写自传这事应该是老年人做的事,年轻人要靠回忆过日子,这不靠谱。”
“郭大哥?”方思雨有些不相信这是郭文达说出来的话?“王树是幕后黑手吧?我就知道,他早晚会成我的敌人。”方思雨绷着脸夸张着。
王树笑着头笑了:“服务员!”他招了下手,服务员立刻走了过来:“先生,有什么需要请吩咐。”
王树一本正经地说:“哦,想要块胶布,透明胶也行。”郭文达和服务员都奇怪地看着王树。服务员怕听错了:“是这些啊?我不知道有没有,得回去问一下。冒昧地问一句,您要这些做什么啊?”
王树就抢白服务员:“谁让你多嘴了?你不见我?我是就是说多了话,所以才自己封上嘴,难道你也学我啊?”服务员尴尬地站在那儿。一边的郭文达和方思雨都笑了起来,方思雨忍住笑:“你去忙吧,他跟你开玩笑呢。”服务员懵懵懂懂地离开了,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笑得很开心的三个人。他一小心撞到一位客人,赶紧连声向对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幸好服务员没端着菜,没惹出什么后果,客人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长了眼是看路的,别东张西望的。”
“是是,谢谢您的提醒。”服务员道过歉,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他边走边纳闷,今天的客人真古怪。
吃饭的中间,王树又提起了一次这个话题,但又被方思雨堵了回来,看来她的决心已定,她还透露了一个想法,让郭文达吃了一惊:“有很多疑点,我觉得很奇怪,等我捋出点头绪,我会想办法查出李悦悦到底用什么办法要挟忆凡的,如果不清楚这点,这回忆录也无法结局了。”
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王树笑了:“思雨,李悦悦也是过去式了,你还要去查人家,打扰人家,她不找你麻烦就不错了,你可别去惹她。”
“是啊,那是马蜂窝,最好别惹她。”郭文达也警告她。
“没有这一部分,就写不出一个完整的程忆凡。我现在写得太乱了,都是记录一些印象最深的事,过两天我要好好整理一下,按顺序写,免得这样看起来乱乱的。对了,有些问题,你们比我了解的,要记得告诉我。”方思雨用茶水分别碰了下两人的酒杯:“一言为定啊。”
王树和郭文达无奈地笑了。方思雨要做到的事,她会很努力地去完成,也许在回忆中的她会幸福一些?两个男人的眼中都有些担心和忧虑,不知道这件事做下去的结果会是什么。
郭文达接到电话,他有事要赶过去,他叫另一辆车来接他,让司机去送王树和方思雨。
到了方思雨家的楼下,王树一起跟着下了车,他回头对司机说:“你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家就行了,我还要去看一个朋友。”看到车开走了,王树就开始问方思雨:“前天你说了一句话,我越想越可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哪句话啊?我记不得。”方思雨知道他要问关玉莹的事。
“你说的那句名言啊,什么争取最有利的局面,还要准备应付最坏的情况。怎么都运用起名人名言来了?”
方思雨笑了:“巧了,那天正好在一本书上看到,感觉和你当前的情况有点意思,就胡乱套用一下,显得自己深奥一些,怎么?你还真以为是有什么吗?真HOLD住你了?”方思雨用拳头捂了下嘴,试图控制住她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