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睿的二十九岁生日,我想我这辈子都会记得,太难忘了!
晚上他带我去吃的西餐,我简直是受宠若惊,更多的是忐忑,不晓得他又打什么鬼主意。于是,我打算先发制人,想请客,就当给他过生日,可他不让,还在我吃甜点的时候,突然拿出一个首饰盒,说是送给我,我更不敢收了。只见过下属给老板送礼物讨好老板的,谁见过有老板给下属送礼物的?没等我纠结完,他绕到我身后给我戴上了,我低头一看吊坠,是英文字母“Z”。我不解,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幽幽的回答,你就当是周杰伦的周字吧。
回到他的公寓,我连外套都还没脱,他就拉我进卫生间,直接把我按在浴缸里,然后……
这一夜,我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身体和心,都被李宗睿满满的占据。我好像有种错觉,仿佛,他不是别人,而是我的合法丈夫。
醒来时,他已经走了,做好的早饭在锅里温着,还留了字条说我这几天都不用去公司,我考虑一下,还是决定去上班,我不想靠出卖自己来换取什么所谓的特权。
刚迈出三十楼的电梯,没防备的,一阵“风”刮过来,不由分手的给了我一巴掌,我下意识的捂着脸,惊诧的看着来人,居然是张英红。
她的脚虽然是跛的,不过走路的速度丝毫没耽误,一脸的怒容,还挂着两行泪,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委屈相。
我压下火,平声静气的问道:“张助理,你这是干什么?”
“天蓝,你公平公正的说,我待你好不好?”
我莫名其妙,除了刚才这一巴掌,她虽然没对我不好过,但也没对我怎么好过啊!
张英红见我没吱声,嗓门更大了,这跟一向细语柔声的她,判若两人。
“天蓝,我千里迢迢的来找小睿,你知道我顶了多少压力、克服多少困难吗?我不求别的,只希望能安安稳稳的呆在小睿身边,陪伴他、照顾他。和你们正常人相比,我是有缺陷,可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可以不同情我,但可不可以不要欺负我?我为公司干了多少?为小睿做了多少?又为你分担了多少?自从我来到公司,我忍气吞声、任劳任怨,就是吃了亏、受了欺负,我都没说个‘不’字,甚至你们排挤我,我都从没跟小睿提起,可你们呢?天蓝,你摸摸良心,你对我怎么样?”
我望了望天花板,我对她怎么样?我好像……没对她怎么样啊……至少没像现在,打了人一巴掌,还理直气壮的。真是的,说了半天,她到底为啥打我?
她一眼看见了我的项链,冲上来一把扯住:“天蓝,这项链是怎么回事?”
没等我回答,胡黎阴阳怪气的在后面说道:“呦、呦、呦,这是干什么呢?争不过人家,就明抢啊!张助理,你这一招,可以啊!趁着宗少没在,就暴露本性开始撒泼了?有本事,到宗少跟前哭去啊!跟我们秘书较劲,你还要脸么?”
张英红松开手:“黎黎,宗少不在公司,你们就以多欺少,是不是?”
胡黎一叉腰:“谁以多欺少了?我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在公司才呆几天呀,还真拿自己当李家少夫人了?有云晓白在,还轮的到你么?你就别做梦了!还是想想怎么从宗少身上多榨些钱,才更实际!”
张英红气得脸发白:“你……”
胡黎拽着我就走:“别理她!宗少最近没给她钱花,她气儿不顺,抽风呢!”
“哦、哦。”跟着胡黎进了休息室,我还回头看看张英红,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确实很像真的。不过她刚才说的那一大通,我怎么没听明白呢?
胡黎给我倒了杯水:“况天蓝,你是傻还是怎么的?她打你,你怎么不知道还手啊?”
我喝了大半杯水然后说:“打架不好。再说,有什么事儿是解决不了的,非要打架?”
胡黎指着外面:“她都压到咱们头上来了,你也甘心?”
“她是宗少的贴身助理,确实比咱们几个管的事儿都多,也……也没什么甘不甘心的,再说了,这不都是宗少安排的么。”
胡黎瞪了我一眼:“况天蓝,以前我以为,你那不食人间烟火纯属装出来的,现在我才知道,你脑子是真不好使!”
我挠挠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胡黎欲言又止:“也没什么,她胡搅蛮缠呗!”
“铭姐、雯雯她们呢?对了,宗少怎么没来?”
“宗少去云家了,好像云老爷子快不行了,铭姐陪他一起去的。雯雯去财务部了,还没上来。”
得知三十楼只剩我们三人,我有点不太自在,毕竟我和胡黎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再加上张英红这么一闹,我开始后悔早上为什么没听李宗睿的安排,在家休息几天。
我喝着水想事情,一直没言语,隐约还能听见张英红在外面哭。胡黎倚靠橱柜站着的,用腿碰了碰我:“诶,况天蓝,你知道……宗少给咱们几个涨工资的事吗?”
我摇头:“不知道。”
“雯雯去财务部,交的就是这份文件。张英红就是为这事儿不满呢!”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涨的最多!”
我不以为然的问:“有多少?”
“两万八。”
我的眼珠差点被惊得掉出来:“多少?”
“两万八!铭姐两万,我和雯雯一万七,张英红才一万二,就是你以前挣的那数。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出了名的财迷,有钱必要、有礼必收,巴不得宗少把所有财产都送她才好呢。工资她涨的最少,又恰好被她看见,她能不闹么!”
我若有所思:“在咱们公司,每个人的工资都是不公开的,她怎么会看见呢?”
“她进宗少的办公室,那还不是如入无人之境。本来宗少早上来的时候,是让我转告雯雯去财务部送文件,结果被张英红听到了。宗少前脚刚走,她就装勤快,后脚去宗少办公室翻文件。要不是雯雯正好进门,估计张英红气得能把那文件撕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也就……十分钟之前吧。”胡黎戳了戳我的项链:“诶,况天蓝,这是……怎么回事?”
我忙用手捂住:“没……没怎么……”
“宗少送的吧?”
我低头;“没……不是……”
胡黎冷冷一笑:“你不用掩饰,宗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听见了,我可不是偷听,是张英红把小卧室的地板弄脏了,你们几个都没在,宗少让我进去帮她。有人给宗少打电话,我估计就是订做项链的,问宗少确认项链款式,我亲耳听宗少说是要送人,字母是‘Z’。”
我的手指摸着项链的吊坠,心上微痛:“原来,是张英红的‘张’字,呵呵。”
胡黎直白道:“宗少又没说送谁,是张英红一厢情愿的以为那是送她的,可我不这么想,也有可能是宗少的‘宗’字。”她打了个响指:“依我看,不是可能,而是,肯定是宗少的‘宗’字。”
我听出胡黎的言外之意,手指摸到挂钩处,想摘掉,胡黎阻止我:“带着吧,挺好看的,再说了,就是气气张英红,我心里也舒坦。”
我小心翼翼的说:“我……我不是很喜欢……不是很喜欢戴项链,还是……还给宗少吧……”
“呵呵,况天蓝,你是不是以为我嫉妒你?”
我诧异,抬头看她。
她继续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可嫉妒你的,你长的没我好,呆在宗少身边的时间没我长,又不懂得讨宗少欢心,还总和宗少对着干,我能嫉妒你什么?你的薪水是我比我高,但也说明不了什么,何况,宗少给我的,远远比薪水还多,我要是靠薪水吃饭,早饿死了。”
她出了休息室,在关门之前说:“你就在这儿呆着吧,等雯雯回来你再出来,张英红害怕我,她也就只敢对你放肆,我最瞧不起这种欺软怕硬的人了。”
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数着手表上的秒针一格一格的走过,忽觉得,有些人,也许没有表面上的那样难以接近,她的冷漠和高傲,只是保护色,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比如,胡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