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一定是做了一个很美好、很长的梦,连续了好几天都没醒,不然,为什么会有一种梦幻的幸福感,充斥着我的内心?
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李宗睿吗?没有强制性的让我做家务,也没有对我呼来喝去,有的只是一餐餐美味的佳肴,和柔声细语的嘘寒问暖。除了衣服是我洗的以外,其它家务,都让他包了。我每天无事可做,就只有看电视。有时候我们也聊聊天,他讲他上学的经历、在国外的见闻,我也会说我小时候的一些趣事,还逗得他哈哈大笑。但,关于其他人,我们都很有默契避而不谈,只聊自己。
我看着身穿围裙、在厨房一展厨艺的李宗睿,受宠若惊的问:“宗少,你……你确定你脑袋没被门挤过?很……很正常?”
他好笑的过来敲一下我的头:“有人给你做饭吃还不好?嫌弃我?”
“哪儿敢嫌弃您啊!您是我老板,您的一句话,可决定着我的生杀大权呢。”
他的一只胳膊拄着沙发扶手,一只手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况天蓝,如果你觉得我做的不好吃,那你来。”
我赶紧摆手:“别了,宗少,还是您来吧,我的水平跟您一比,就是个草台班子。”
他轻笑:“还请草台班子尝尝,我第一次做的水煮鱼,味道如何。”
听到“水煮鱼”三个字,我的眼睛一亮:“好久没吃辣了,还真挺馋的。”
“有什么是你不馋的?呵呵,洗手去。”
我笑嘻嘻的打了个手势:“遵命,宗少。”
其实,在卫生间洗手的我,还是非常不安的,这几天,他每一顿都换着花样做菜,莫不是,在讨好我?让我晚上迎合他的时候更加卖力?
想到这儿,我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遍布全身,镜子里的自己,T恤领口处,斑斑红点清晰可见,虽然身体上已经适应了他强势、霸道的动作,但心理上,仍很难让自己过关,更主要的,还是我的恐惧。我害怕,很害怕、很害怕,也许哪一天,他玩腻了,我就被弃如敝履,下场凄惨。我和惠子、胡黎不同,更不同于云晓白,他对她们,是有情的,可我呢?我算什么?我清楚的很,他对我没有感情,更不可能是因为喜欢我,才对我做这些事,我不贪心,也不糊涂,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我是不是就只能安静的等待,他抛弃我的那天?如此这样,也是我的命吧。
大概是心情影响,餐桌上,我没怎么说话,也吃得很少,他摸摸我的头:“怎么了?是不是昨晚踢了被子?”
我躲开,放下碗筷:“没有,不太饿而已。”
他很自然的接过我的碗,把我的剩饭拨进他碗里:“那你去看电视吧,一会儿我收拾。”
“哦。”
我倚着沙发看电视,顺便玩手机,李宗睿不让我出门,也不许我用他的电脑,他书架上的那些书,不是日文的,就是医学、金融方面的,我又看不懂,真是太闷了。
遥控器随手换到Channel[V]频道,很巧的,又在播放淑熙的《啦啦啦》,前奏刚起,我有些慌,赶紧换台,李宗睿解下围裙说道:“挺好听的,怎么换了?”
他拿起遥控器又拨了回去,挨着我坐下,胳膊搭在我的肩上,那意思是在告诉我,让我离他近一点。我顺从的往他的身侧挪了挪,一声不响的看着MV。
再一次听这首歌,依然是心痛加难过,看的太投入了,以至我竟忘记身旁还有李宗睿,眼泪落下,才发觉不妥,忙用手背去擦。
他瞧出我的伤感,抽了一张纸巾:“呵呵,一首歌就把你哭成这样。想到自己了?”
他一语中的,我无话可说,唯有默默的擦眼泪。他貌似贴心的关了电视:“别看了,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我立刻提高警惕:“宗少,还没到中午呢!午睡……太早了……”
他的笑有弦外之音:“昨晚我没睡好。”
我硬着头皮说:“宗少,我……我还不困……”
“我困了。你先洗澡,我去冲杯牛奶。”
他把四肢僵硬的我推进他的房间,然后便去厨房喝牛奶了,我慌乱的想,我是去小卧室躲起来?还是乖乖的顺从?
本来这几天,他都是在夜间行动,可昨天居然改变套路,中午就给了我一个突然袭击,折腾了我两个多小时,我实在是累到不行,晚上当然没体力了,所以昨晚我力不从心,他刚开始没多久,我就睡着了,虽然早上起床的时候,他没说什么,不过我估计他现在正憋着劲儿呢,搞不好今天比昨天还剧烈。
我在他的房间坐卧难安,猛地想起一件事,药还没吃呢!一直都没有吃这药的习惯,总是容易忘。
从裤子口袋里摸出小药瓶,倒出一粒就要往嘴里送,李宗睿突如其来的问话吓得我的手一抖:“天蓝,给你一杯。”
手里的那粒药掉在地板上,我蹲下去捡,已是来不及,只得把那粒药踢到床缝下面,而捏在手心的药瓶,由于一时慌神,忘了要再放回裤子口袋,随手打开身后床头柜的下层抽屉,扔了进去。
他奇怪的看我:“干什么呢?”
我站起身咧咧嘴挠头:“嘿嘿,没……没干什么……”
我把牛奶一饮而尽,还差点被噎到,他微笑:“慢点喝。对了,洗澡水温度调高一些,别着凉。”
“哦,知……知道了……”
见他走开,我长长的松了口气,我果然不是做坏事的料啊!心理素质太差了!
蹲身翻抽屉,正要拾起药瓶,在药瓶的下方,是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我没想要过多的关注,只是上面的几个大字吸引了我:北京天恩司法鉴定中心亲子鉴定检测报告。标注的时间是,去年八月份。
这是什么?
好奇心趋势我打开档案袋,一大堆天文数字般数据跃然纸上,我只看清了两个名字,况天蓝,李宗睿。
我更迷糊了,怎么还跟我有关?
一只手迅速的从我后面伸过来,夺走了档案袋,我回头,李宗睿一脸的怒容,跟他这几天的和颜悦色相比,以前的李宗睿又回来了。
“况天蓝,你在看什么?”
“没……我就是……就是……”
他冷笑:“你知道了?”
我一怔:“什么……什么知道了?”
他大力的拉开抽屉放进去:“哼,别装了!”
“我……我装什么了?我根本……根本就没看明白,只瞧见上面有我名字,宗少,那……那到底是什么啊?”
话刚出口,我暗呼糟糕!那个药瓶!
李宗睿在见到药瓶的时候,愣了几秒,不可置信的缓缓伸手去拿,紧紧盯着上面的商标,喜怒不辨。
我想解释:“宗少,你听我说……”
“你给我闭嘴!”
我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流在向我逼近,他的脸上乌云密布,脸色暗沉的可怕。
见我没答话,他强压怒气,冷冷的问:“况天蓝,这是什么?”
我慌了神,没敢作答。
他猛地把我推倒在床上,眼神骇人:“我问你,这是什么?!”
“我……我……”
他的手机铃声及时响起,解救我于危难之中。他把药瓶狠狠的摔在我旁边,药瓶由于弹力的惯性作用,又跳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宗睿慢慢起身,寒光最后瞄我一眼,这才去客厅接电话。
在这一分钟里,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我的大脑快速运转,我在想,应该怎么面对他。心里更多的还是在侥幸,他对我,只不过是一时兴起,他还年轻,又有云晓白这样大家族的女孩在等着当他的未婚妻,他应该不会想要别的女人的孩子吧?那我给自己吃药,也算是先见之明了?
他握着手机返回卧室,我一惊,忙躲到角落里。
他哼道:“不用这么不待见我!我马上就走!”
我诧异:“宗少,你干什么去?”
“回家!”
“回家?那我……我……”
“你就一直在这里呆着!哪里也别去!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擅自离开,我要你好看!”
“宗少……”
他锁好抽屉,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旅行袋,装了几件衣服进去:“等我回来再说!”
“宗少……”
他吼道:“你烦不烦!你还想让我怎样!你不是想吃避孕药吗?那你现在吃个够吧!”
我怯怯的站在一旁看他收拾衣服,不敢开口,也不敢上前帮他,眼角酸酸的。
李宗睿走了,屋子恢复了从前的冷清,我抱着双臂坐在地板上,头搭着双膝,身子有些凉,可是,心更凉。我和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一点点的快乐,又这么快的被摧毁了。我掰着手指,今天是大年初四,距离初八上班还有四天,我真的要听他的话,一直在这儿等他吗?
或许,我应该选择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