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知道李宗睿在演讲的时候,是这么的迷人。我本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参加学术讨论会,我在台下还专心致志的拍照、做记录,当他拿起麦克走上演讲台,我怔了好久,敲击电脑键盘的手指,也跟着僵住了,他昨天也没说他要作报告啊?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失神,他还微笑着向我投来一个目光,我稍稍脸红,忙低下头,摆弄照相机。他的报告题目,我没听清,好像是关于脑血管研究方面的。拿着相机对准他,我不停的连拍,照了好半天,我忽然想起,我应该用自己的手机拍几张,保存起来,想到这儿,心里有点闷闷的,和他共事快一年了,合影就甭想了,就连他的单人照片,我也没有,眼下,倒是一个好时机。可惜,我的手机像素不高,距离又远,照出的效果不理想。我思索几秒,觉得还是应该用相机去拍,等他演讲完,我再把相机里的照片复制到我手机上嘛。
十分钟的报告结束,掌声经久不衰,台上坐席的专家和台下的听众,无不交口称赞。我前面有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大概是某个医院的实习医生,一边议论李宗睿一边手舞足蹈的,隐约听见她们说到京城四少和燕丰医院,其中一个还鼓动另一个去索要李宗睿的电话号码。
会议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再一看表已快到两点,听众陆续退场,我坐着没动,刚才的那两个女孩子,果真上台去找他了,又是合影留念又是签名,那个胆子大些的,还主动和他拥抱,三个人相谈甚欢,他们还拿出了手机,不知是不是在互相保存电话号码。除了她们两个,还有不少人都找李宗睿合影,大部分都是女生。
我的嘴里似有苦味儿在流转,我不禁莞尔,他真的很优秀很优秀,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真好。
手机有信息提示,点开一看,是李宗睿发的,上面写着:和平医院举办酒会,你自己回宾馆吃午饭,我会早点回来。
我若有所思,他是不是打错字了?他确定他说的是“早”而不是“晚”?
抬头看他,正好他也在注视着我,他的嘴上还在和别人交谈着,而眼睛却看向我这里,与他四目相视,我居然哆嗦了一下,左右瞧瞧,他应该是在看我吧?我的周围除了有几个记者在收拾装备,已经没有别人了啊!
我朝他笑笑,指了指大门,表示我要走了。没给他回短信,收好电脑、照相机、摄像机,拎起背包径直走出会场,我琢磨着,接下来的首要大事,就是趁他不在,抓紧时间把他的照片和视频,统统存到我的手机里。存照片的空间应该足够,可不晓得视频是多大的,要是我的手机卡存不下那该怎么办呢?
回到宾馆房间,我没顾上吃饭,连水都没喝,赶紧接通电源、打开电脑、连接数据线,果不其然,照片和视频,加起来有3个G那么多,我的手机卡只是4G的,而手机里原本就有不少东西,再存别的,肯定是不够。
我狠狠心,要不,把手机卡里面的内容全部删除,照片和视频做成压缩文件,这样没准应该可行。
等我全部忙完,已经四点钟了,趴在床上抻抻腰,这才发觉四周暗沉沉的,除了电脑屏幕发出的光,屋子里一片漆黑。
我没去点灯,我发现在黑暗当中看照片,别有一番味道。
在电脑上又重新一张一张的浏览李宗睿的照片,放大、缩小,再放大,他的数码相机像素不错,把照片放大许多,大到,都可以看得清他皮肤上的毛孔,图像还是很清晰。他的皮肤在同年龄的男人当中,算是保养的好的,细腻、光滑,没有瑕疵,就连痘痘和小黑痣也没有,我像犯花痴般的笑个不停,用胳膊当枕头,横瞅竖瞄,他都是那么的好看。
门响了,我一惊,慌张的坐起身,手忙脚乱地收拾,数据线直接拔下,都没来得及弹出,合上电脑,藏好手机,再把他的照相机和摄像机,一股脑儿的塞进包里。糟糕,忘关电脑了!
见我一副慌了神儿的样子,李宗睿半开玩笑的问道:“干什么呢?看我回来了这么紧张?”
“没……没干什么……”
他狐疑的走过来,看看床上摆的一大堆东西,似乎没瞧出有什么不妥,我现在满心希望他最好快去卫生间,有个空当让我可以把电脑关了!
他问:“吃午饭了吗?”
我捋了捋刚才掉落的碎发:“没……没呢……”
他微微皱眉:“没看见我的短信吗?”
“看……看见了……”见他没有要转身的意思,我只好说:“那个什么,宗少,你……你去不去卫生间?”
他干脆的答道:“不去。”他又走近几步:“怎么这么乱?为什么没收拾?”
“哦,这就收……这就收……”
我的手刚要碰到电脑,他突然说道:“等一下。”
在我愣神的工夫,李宗睿已经打开了电脑,他的一张放大了的照片,赫然在目。
我伸手去夺,他转个身躲开了,坐在沙发上,敲打着翻页键:“照的还行。”
我咧嘴:“嘿嘿,还……凑合吧……”
“你就一直在看这个?”
我张口结舌,忙摆手:“没有、没有,就是……就是……那个什么……随便看看……”
他按下关机键,把电脑随手放在桌上,顿时屋子变暗了。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多问。
他开了灯,脱下外套,搭在胳膊上,松松领带,玩味的说道:“你就……这么喜欢我?”
天,他说啥?!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猛烈的咳嗽起来,憋得满脸通红。
“宗……宗少,你误会了……我……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咳嗽把我的胸腔震得生疼,从心往外一阵一阵的泛着酸,我无力的坐在床边,拍打胸口,想使咳嗽减轻,不料却越咳越严重。
他轻拍我的后背,又倒了一杯水递给我:“怎么搞的?”
我接过来一饮而尽,这下倒是不咳嗽了,可我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了。房间顿时静谧的吓人,我始终没敢看他,被人看穿心事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更主要的是,他会把我的心事当成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天蓝。”
“恩。”我稍稍抬头,眼睛不停的瞄来瞄去,却还是没敢看他。
他从衣帽架上摘下我的外套,扔给我:“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呀?”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慢吞吞的穿好羽绒服,跟他出门。他在前,我在后,盯着他的背影,我一阵恍惚,我怎么觉得,他对我的态度,好像没有那么差了?这是,我的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