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本回来已经五天了,我的生活也步入了正轨,每天照常去上班,还是只吃一顿午餐,工作仍然是三十楼的卫生打扫,晚上继续在“思忆”酒吧打工。本来,我生病住院、又去日本那么久,我早把酒吧和小吃店的工作给辞了,但由于王时雨的缘故,酒吧老板非邀请我回去,还升我为总领班,不但涨了工资、有自己的办公室,重要的是,不用再劳累的端盘子了。我主要负责巡查员工,说白了其实就是一闲职,酒吧的大小事宜有副领班在管,我还可以趁空闲时间偷偷的在办公室沙发休息。
这样也挺好,至少我能赚些钱买年货带回家过年,不至于两手空空。
酒吧老板补了六千块钱的薪水给我,说是年终福利,我心知肚明,他这是顾忌到王时雨,于是我几番推辞,可老板太执着,非央求我收下,还低声下气的请我在王时雨面前替他美言,看能不能让王时雨考虑把下一年度的世风啤酒代理权交给“思忆”及连锁店。
这种话我自然是没法跟王时雨开口,我不知道为什么酒吧老板非认定我和王时雨有关系不可,自从我回到北京,只跟他见了一面,更没聊上几句话。那是下飞机的当天,于庆彬特意在北京饭店订了间包房,给李哲接风,除了有王时雨、云晓白、云晓凡、胡黎、宋铭之外,还有李宗睿和他的不少朋友,我本不想去,耿奇也说要和我单独去吃“金钱豹”,但李哲和宋铭坚持让我和耿奇参加,李哲还说我要是不去,这顿饭就没意思了,我只好勉强同意。在饭桌上,李哲故意坐在我和耿奇的中间,也不管云晓白的脸色有多难看,硬是把我安排在李宗睿的旁边,还大张旗鼓的介绍李宗睿的朋友给我认识,我不好说什么,可他们聊的话题我又插不上嘴,只有一个劲儿的陪笑,那尴尬劲儿就甭提了。后来,还是我找了个借口说肚子痛,耿奇马上站起说送我,这才算逃了出来。结果,我当然没老老实实的回家睡觉,而是拉着耿奇去了“涵轩”,正好范涵俊、黄日馨还有曹雯雯都在,我给他们分发了小礼物。这一晚上,他们喝啤酒、我喝柠檬苏打水,几个人有说有笑、有聊有闹,欢欢乐乐的度过了一夜。清晨,当我躺在租住的房间那阴冷潮湿的床铺上,盯着手中的信用卡和钥匙发呆,脑海里回想的不是日本的美景和美食,而是,李宗睿在机场说的那些话。
春节日益临近,备好给家里的年货,但没买到卧铺车票,是不靠窗的座席,腊月二十七的。不过不要紧,只要能回家,就算一路站着,也值了。
离开父母快一年了,包括上大学、读研究生在内,我还从来没有离家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小乐乐长多高了?大姐认没认识新的男朋友?爸爸的高血压有没有降一点?妈妈是不是还在学生处帮忙检查学校卫生,拿最少的工资、干最多的活儿?
加上酒吧给补发的工资,现在我的存折上有七千多块,我决定全部取出来,留下一千多块买年货,剩下的,还给耿奇三千,还给李哲三千,不晓得住院的开销和办护照、签证以及机票、酒店,到底有多少费用,或者,这么一点点钱,只是杯水车薪,但是目前,以我的能力,只能还给他们这么多,其它的,只有等过完春节回北京再说。
我考虑再三,还是把酒吧的那份工给辞了,老板极力挽留,还说对雨少不好交代,可我不想欠王时雨的人情,我和他可能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有过几次交集,我不愿招来别人的闲话。或许是我想多了,但,这也是我做人的原则。耿奇、李哲对我还钱的做法已经无语了,我担心他们不收,都没亲自露面,找了家快递,直接给他们送过去。王时雨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我的电话号码,为了我辞工的事儿,把我劈头盖脸的一通唠叨,末了,也没能让我回心转意。
因为眼下,我归心似箭,一心一意的盼望春节、盼望回家。公司的年假是十天,我又跟宋铭多请了几天,我想过完正月十五再回北京。
可是,一切美好的计划,都被李宗睿给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