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开双腿的瞬间,盈冰的心蓦然收紧。她知道,一旦木已成舟,她便再没有回头路,只有代替他去承受那千年火劫。这一刹那,她扪心自问,却并不觉得后悔。她心甘情愿将一切交给他,成为他的第一个女人。就算她无法成为他最后一个女人,也已知足了。
下身猛的一震,一股钻心的疼痛直窜上来,使盈冰忍不住全身剧烈颤抖,下意识抓紧了冷子兴的手臂。只是,此时的冷子兴已顾不上怜香惜玉,只是狂野猛烈地占有着她的身体,似要将她的五脏六腑全都颠倒过来才罢休。
疼痛的感觉慢慢消散,一种刺激的麻痒舒爽渐渐变得清晰明朗,如海浪拍岸般从下体传来,让她难以抵受,却又不想他停下来。兴奋,麻痒,刺痛混杂在一起,在她体内蔓延扩散,冲击着她的喉咙,让她情不自禁地发出阵阵低吟。
声声低吟卷杂着沉重的喘息声,在屋内回旋缭绕,整个屋子都似变得灼热起来。
盈冰觉得那股麻痒舒爽的感觉不断在体内聚集攀升,脑海中所想的人和事渐渐变得模糊,慢慢化作一片空明的空白。终于,麻痒舒爽的感觉攀升至了顶点,小腹之中,突然有什么东西溢散了,炸裂了。一阵难以抑制的震颤之后,她全身瞬间瘫软,变得没有一丝力气。
然而,冷子兴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动作愈发剧烈狂猛。盈冰有些承受不住,开始低声求饶。但不论她如何哀求挣扎,冷子兴都没有理会。直到他的鼻息一阵急促过后,才暂时停了下来。与此同时,盈冰只觉一股冰爽清凉的水属真气从下体透入,直入丹田,又从丹田汇入四肢百骸。
几度缠绵,冷子兴体内的药力渐渐退散,神智逐渐清醒,动作也慢慢变得缓和温柔下来。将盈冰揽在怀里,伸手理过她鬓边散落的青丝,眼中泛出起淡淡的怜惜。不论她对自己是何居心,他都已占有了她,就该对她负责。
望着身下床榻之上鲜花般绽放的落红,冷子兴眼中一阵刺痛,心中飘过丝丝悔意。也许,他本不该毁了她的清白。现下,他自己已是自身难保,如何才能不辜负怀里这柔若无骨的少女?心中胡思乱想着,一阵困倦袭来。不知为什么,他的身体说不出地疲惫,终于沉沉睡去。
两腿发软,盈冰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猫儿似地卷曲在冷子兴的臂弯里,心里的甜蜜与幸福满得快要崩溢出来。耳畔冷子兴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稳而均匀,她才鼓起勇气睁眼望向他。他的脸近在咫尺,俊秀的剑眉,英挺的鼻梁,温润的双唇,他长得真是好看。她还是第一次发现,他的睫毛竟然这么长,睡相如此天真无邪。
鼓起勇气,盈冰就趁着冷子兴睡着之际,凑上前去轻轻浅啄他的双唇。方才,已不知多少次被他的双唇在身上肆意轻薄。可是,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去吻他。心中凄然,眼角一颗泪珠倏然滑落,滴落在床榻上。不知是否受唯姬的力量所影响,这颗泪珠,竟然化作了一颗晶莹剔透的风鸣石。
就这样,她静静凝视着他,许久许久,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她好想,就这样永远赖在他身边,依偎在他怀里,永远不和他分离。然而,丹田中引渡而来的水灵之力躁动得越来越厉害,就像是试图奋力挣脱缰绳的野马。她的能力根本不足以长久压制这份巨大而暴躁的力量。
狠了狠心,盈冰悄悄从冷子兴的臂弯中退了出来,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穿好。走到床榻前又痴痴凝望了冷子兴一阵,伸手拾起床上的那颗风鸣石,决然转身提起食盒,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屋。她不敢再回头,只怕再望他一眼,她便再不舍得离开……
冷子兴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放亮。怀中的盈冰已不知去向。枕上残留的发香和床单上殷红的血迹,让他确定昨夜的缠绵并非梦境。盈冰柔若无骨的在他身下呻吟的景象还深深刻在脑海中,那娇弱的呻吟声似还在耳边,只是她的人却不见了。
拎起散落在床下的衣服穿在身上,冷静了一下头脑,仍想不明白盈冰为何不惜下药,逼自己与她交合,又为何悄然不知所踪。他想去找她问个清楚,却忽然发现,自己对她居然一无所知。他不知道她每日在想什么,做什么,甚至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更不知道到哪里才能找到她。
想起自己竟然兽性大发,占有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少女,一阵愧疚涌上心头。冷子兴左右开弓,抽了自己几个嘴巴,才冷静下来:既然找不到她,就在这里等好了。反正,到了吃饭的时间,她总是会来这里给他送饭的。
呆呆在床上躺了一天,等一天。直到天色发暗,冷子兴依然没有等到盈冰。说不清为什么,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体内扩散蔓延开来。他的心也随着黑暗慢慢沉了下去。
门口传来轻微的衣袂带风声,冷子兴猛的从床上弹坐起来。然而,来的不是盈冰,而是盈雪。心中越发觉得蹊跷,冷子兴凝神望去,这一贯高傲冷静的盈雪,眼圈竟然有些发红,似是刚刚才哭过。他心中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却只有等盈雪先开口。
“六殿下,火劫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送你回人界。”尽管用尽全力压制,盈雪的声音还是不免带着一丝颤抖。
“事情还没有了结,怎么便突然放我回去了?盈冰,她到哪去了?”冷子兴终于按捺不住,冲口问起盈冰的行踪。
听到妹妹的名字,盈雪眼圈又是一红,泪水潸然而下:“殿下是真的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假作不知?她昨天将整个人都交给了你,你还不知道为什么?”
冷子兴一脸茫然望着盈雪,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却已预感到盈冰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不测。
看到冷子兴诧异的表情,盈雪方才知道,他竟然真的对妹妹的事情一无所知。心下难过,喃喃自语道:“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
心下更加着急,冷子兴一把钳住了盈雪的双肩:“快说啊!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她……她昨夜在与你交合之时,将你身上的水灵之力大半引渡到自己体内,要代替你去承受那千年火劫。我与父亲大人不准,只说等你身上的火劫之力恢复了再说。那傻丫头就……就自己跳入了焰池之中……”说道此处,盈雪已是泣不成声。
盈雪的话仿佛一道惊雷,劈如冷子兴心头,将他呆呆定在了原地。刹那间,他心中一片雪亮,心头的疑惑一下都解开了,为什么盈冰突然在他的饭菜中下药,为什么要逼自己对她做那种事情,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没有如往常那般用食盒给他送来精致可口的饭菜……可是,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代替自己出受那天灾火劫之苦?
脑中一片轰鸣,冷子兴飞身跃起,朝焰池冲去。这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让盈冰替自己去承受火劫,他要用自己将她换回来,就算受万剐凌迟之苦,就算拼得魂飞魄散,他也绝对不能让她为自己牺牲到如此地步。
发狂的豹子般一路狂奔到焰池,扫了一眼那平静入镜面的岩浆池面,不见盈冰的踪迹,冷子兴毫不犹豫地飞身向焰池内跃去。
“六殿下,不要!”随后赶到的盈雪见冷子兴如此不计后果,忙御风冲上将他拉了回来,“殿下,你冷静点儿!不要做傻事!你身上的水灵之力已大半被抽走,跳进焰池里无异于自寻死路!”
“放开我!”冷子兴低吼一声,用力甩脱盈雪的手,“就是死了,我也不能让她代替我受那样的苦。”说着,便又向焰池冲去。
“殿下!”盈雪死命抱住冷子兴的腰,让他无法挣脱,“殿下,盈冰为了救你不惜以身相代,不是为了让你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你不要枉费了她的一片苦心!”
被盈雪死死抱住,冷子兴挣扎半天,仍无法动弹,终于冷静下来,叹了一口气道:“你放开我吧。我不会随便轻生。”
盈雪仍不放心,没有立刻松开双手:“殿下,有一件东西,盈冰让我交给你。”说完,才放开冷子兴,从怀里掏出一物,托在掌心,递给冷子兴。晶莹剔透,笼着淡淡的白光,竟像是一颗凤鸣石。
冷子兴微感诧异,接过那颗风鸣石。盈雪抬起一根手指,在凤鸣石上卷起一道气旋。风鸣石微微颤动,里面传出了盈冰那柔婉动听的声音,:“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那温柔凄美的声音,在气旋中反复叠唱。短短的四个字,却让冷子兴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崩碎了,爆裂了,变成了千片万片。她将一切都交给了他,她为他跳入岩浆之中承受那炼狱之苦,而她最后想要对他说的,竟只是这四个字。可是,这短短的四个字中蕴含了多少依恋,多少不舍,谁又能说得清?
“戴将军让我来服侍殿下前,就交代了,要我们整夜陪伴。不论殿下有什么要求,都要听话……”——这是盈冰对他说的第一句话。那时,她便不惜将一切交给他,真的只是为了遵从父命?还是她从那时起,便已喜欢上了他?
巽飞树林中,他将她从雷傲手中救出——那时,她眼中的欢喜,担忧,如今想起来,那般真切。只是,当时他完全没有明白她的心意。
“六殿下?”——刚被带到妖界之时,她在牢门外轻声呼唤,低泣,他只是不理。早知如此,他便该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慰。而不该与她赌气,对她不管不问。
“岁月千年沧桑了容颜,揉碎多少留恋,昔日情牵如梦又似幻,苦海湮灭归岸。”——她手捧着风鸣石,给他讲述着千年前的那凄美传说,是否也同时在叹息自己的情路坎坷?
而今,她将风鸣石交到他的手中,在上面留下了自己最想说,却一直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话:我喜欢你——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重过千金,这让他如何能负担得起?
心中从没有过的郁闷难当,冷子兴仰头纵声长啸,啸声在空旷的山坡上回荡,愈发显得萧索悲凉,仿佛嚎哭。
一阵狂啸过后,冷子兴的脑子突然前所未有得清醒,若有所悟,转头问盈雪:“盈冰体内有水灵真气的保护,肉身还不至于有所耗损。只要能赶在她肉体溃散前消除这场火劫,就可以将她救回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