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么样?”凌天痕的嘴角露出一丝轻狂的笑容,“我违反天条又不是第一次,谁又能拿我如何?”
蝶舞笑道:“天痕的性子还真是狂傲。”
“不是狂傲,是自信。”凌天痕紫色的眼眸中闪动着桀骜的光芒,“我凌天痕做事,一向敢做敢当。既没有找理由推脱,也不会找隐蔽之处躲藏。我的命就在这里,只是他们没有本事来拿罢了。”
蝶舞捂着嘴笑道:“听天痕话里的意思,在这六界之内,便没有人是你的敌手了?”
凌天痕笑着摇头道:“那倒也不是。在六界之中,有资格做我的对手,并有机会取我性命的,虽然不多,倒还有三个半。”
“三个半?是哪三个半?为什么还有半个人?”
凌天痕凝望着蝶舞的双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这三个半人里,蝶儿只认识其中的两个。那一个半人,现在说了蝶儿也不知道。以后自然会明白了。
“噢?我认识的人中,居然还有人有资格与天痕抗衡?是哪两个?”
“第一个,就是飞云兄。”凌天痕的笑容变得有些复杂,“神界的那些所谓的上神大多都是只懂得明哲保身的鼠辈。其中许多人,看上去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实则都是包藏祸心的小人。为了提高自己的力量和等级,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蝶舞点了点头。凌天痕的话让她想起了欺骗十日,迫使他成为剑灵的那个上神;也让她想起了欺骗飞烟,生生抽离了她三魂七魄的那个法印。虽说,以这两个上神的所作所为去评价所有上神,有些以偏概全。但是,神界的上神数量屈指可数。其品行如何,可见一斑。但是,蝶舞比明白,天痕为何唯独说飞云有资格跟做他的对手。
“蝶儿觉得惊讶,是因为。你失去了作为蝶依时的记忆,没有见识过飞云兄的力量。”似是看透了蝶舞的心思,凌天痕淡然笑道,“六界之中,能够让我佩服的人并不多。飞云兄却是让我最为佩服的一个。不仅因为他的力量足以颠倒乾坤,更因为他的品行是六界公认得高洁。最难得的是,他淡泊名利,对六界敬仰的天帝之位亦不动心。这一点,连我也自愧不如。”
天帝之位?在蝶舞心中,这是一个如同传说般,遥不可及的位子:“难道,飞云曾经有机会坐上天帝之位?”
凌天痕深深望着蝶舞,看了好久,终于轻轻叹了口气:“是。飞云兄曾经离天帝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但他最后还是放弃了了。其中的原因,你以后自会明白的。”
见凌天痕似乎不愿意对自己讲起百里飞云放弃天帝之位的原因,蝶舞也不好再加追问,将话题拉回之前的问题上,笑着问道:“那么,第二个有资格做天痕对手的人是谁?”
凌天痕没有说话,伸手指了指蝶舞的鼻子。
蝶舞愣了愣,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难道是我?”
凌天痕微笑着点头道:“不错!就是蝶儿。”
蝶舞微微蹙眉,嘟起嘴道:“人家正正经经地问你话,你怎么拿人家开起玩笑来了?”
凌天痕摇头笑道:“不是开玩笑。蝶儿可是这三个半人中最厉害的一个。”
“哎?”蝶舞仍然不信,“那就请魔尊大人说说,小女子一介凡人,怎么能有资格做你的对手?”
“这其中的原因可就复杂了。”凌天痕笑道,“这第一个原因,就是,我喜欢你,而且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凡是蝶儿让我做的事情,我莫敢不从。蝶儿若想要我的命,根本不需要动手。像上次一样,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要看看我的心是什么样子,我便乖乖将心挖给你了。你说,你是不是三个人中最厉害的一个?”
“好哇!天痕果然还是在拿我开玩笑。”蝶舞举起粉拳,作势要往凌天痕身上打过去。可是拳挥到一半,就被凌天痕叼住了手腕,将她整个人都拉近了自己怀里,吻得她整个人都酥软在了他的臂弯之中。
“我方才所说的,是真的。”放开蝶舞之后,凌天痕静静凝望着蝶舞,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蝶儿已经不记得了。你魂飞魄散之前,是六界间唯一拥有两件顶级神器之人。在神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纵横六界,无人能与之正逢。我在修魔之前,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蝶舞,冷子兴和冷怀悠同意加入战团之后,上官父子很快对月圆之夜袭击王城的计划进行了调整。由于凌天痕已经前往圣花神殿去制约那边的势力,黑蛇不必再分散力量防备圣花神殿的长老到王城中进行支援。如此一来,黑蛇便可以集中全部兵力对王城进行包抄。
擒贼先擒王。此次行动的关键就在于擒获森丘王——公孙也。只要能够将森丘王控制在手中,王族的势力便不攻自破。为了防止公孙也趁乱逃出王城,黑蛇决定兵分四路,从四个方向同时对王城发起攻击。东路由云清扬带领,西路由司徒长老带领,南路由上官父子带领,北路由蝶舞和冷家兄弟带领。
“王城军中级将领基本都已被我们收服,不会与我们作对。但是,现任王城军的统领公孙阳是公孙也的表哥,也是他最得力的亲信。此人的木系法术跟公孙也一样,都已经超过了三十级。不论是谁,碰到了这两个人,都要多加小心。公孙阳身材高大,身上的战甲也比其他兵士华丽得多,应该不难认出。”说着,上官虹拿出了一卷卷轴展了开来,“这是公孙阳的画像。你们记清楚这人的容貌。”
借着灯光,蝶舞朝画卷上仔细望去。左瞧右看了半天,终于觉得那画上所画的东西,有点儿像一个人了。暗暗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这样抽象的杰作到底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冷怀悠瞪着眼睛朝画卷上看了半天,摇了摇头:“我觉得这公孙阳不好认。我是认不出来了。六弟,到时候,你去认好了。”
“嗯……”冷子兴假装认真端详着画上的人,一本正经地道,“二哥,其实这个公孙阳不难认。到了战场上,你看到像这种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的,就一定是公孙阳了。”
云清扬听不下去了,伸手指着画上人的“脸”说道:“其实,爷爷这幅画已经将公孙阳的特征画得一清二楚了。公孙阳的左脸上有巴掌大的一块胎记。”
众人顺着云清扬的手指望去,果然见他所指的地方有一大片墨迹。于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这画是上官正画的……
从黑蛇总坛到凤栖城要走至少三天的路程。眼看黑蛇总坛中的众人在紧锣密鼓地操练,攻击路线也都已经确定下来,却没有启程去往凤栖城的意思,蝶舞不由觉得纳闷:明晚就是圆月之夜。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动身的消息?难道,黑蛇有什么办法将几百人瞬间移动到凤栖城去?
蝶舞没有想到,自己胡乱猜想的事情,居然成为了事实。
月圆之夜,黑蛇将几百人击中到广场上,按四路进兵队伍排好。然后就有术士念动法咒。蝶舞只觉得眼前金黄刺眼,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等在睁开眼睛,自己已经到了一座城门前。明亮的月色斜照在城头的三个大字上——玄武门。黑蛇竟然真的将数百族人整个移了过来!
回想一向,在妖界之时,蝶舞曾经见过龙九使用水遁传送。龙九曾说,只要有水的地方她就可以将人传送过去。黑蛇善于使用土系法术。看来,这次是使用了土遁一类的法术。
没有时间多想,蝶舞和冷子兴按预定计划带着身后的黑蛇族众冲入了玄武门。与此同时,喊杀声也另外的三处城门处远远传了过来。看样子,另外的三路黑蛇族众也都顺利到达,发起了攻击。
由于黑蛇已经事先拉拢了大批王城军的中级将领,黑蛇发起攻击后,所遇到的抵抗并不强烈。冷怀悠一直跃跃欲试地说,希望能碰到公孙阳,好跟他大战一场。话刚出口,就被冷子兴奚落了一顿,说他自不量力。就在两个人斗嘴的时候,冷怀悠的梦想竟然成真了。
正当人们急速行进的时候,脚下的地面突然绿光一闪,无处锐利的木刺突然破土而出。绿色的法阵刚一亮起,蝶舞和冷子兴就察觉不妙,随即飞身纵跃闪避。斗口归斗口,冷子兴纵身跳起时,仍没忘了随手拉住了身旁的冷怀悠,没有让他被芒刺穿身。
然而,蝶舞和冷子兴身后的黑蛇族众反应就没有这样灵敏。惨叫声中,已经有几十个人被地面上长出的芒刺刺穿了胸膛。
蝶舞向前方望去,就见前面站着一个如半截黑塔一样高大的大汉,身上穿着绿色的战袍,手里握着一条看似铁鞭的武器。满月明亮的月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大汉的左脸上有一大块儿胎记,使整张脸显得狰狞恐怖。不过,蝶舞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公孙阳实在比上官正所画的那个公孙阳好看多了。
微微皱眉,蝶舞双手结印,双掌间绿色的法图流转,将地上的木刺用抽丝诀抽出。被钉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黑蛇族中这才纷纷摔倒在了血泊之中。
看了看倒在地上翻滚抽出的黑蛇族中,冷子兴剑眉紧锁:“糟糕了!放着他们不管,就要全军覆没了。我用冰夷流云来救这些人。师妹,那个公孙阳交给你对付。你也知道,施展了冰夷流云之后,我便自顾不暇了。所以,你可千万不能败啊!”
蝶舞使用御风术凝立于空中,衣袂飘飞,恍如仙子:“师兄放心,我不会败的。”
扬眉轻笑,蝶舞单手变换结印,五指间红色的法图流转,火焰喷薄而出,飞窜的火苗汇聚成了一把利刃的形状。蝶舞便手持这把利刃,朝公孙阳攻了过去。
另一边,冷子兴双手结印,默念法咒,一个巨大的蓝色法阵将受伤的黑蛇族众包在其中。法图之上,雾气渐浓,水雾飞舞慢慢形成了一个条巨大的冰龙,围着法图的边缘盘旋数周,再次涣散成了一片光雾,缭绕住受伤的黑蛇族众。霎时间,这些黑蛇族众就感觉身上的疼痛完全消失了,伤口奇迹般地开始慢慢复原,愈合。
看到眼前这美得绝尘的少女居然会使用木系的法术,公孙阳就吃了一惊。看到她凭虚御风,悬浮在空中竟然不会坠下,才发现这少女居然还会使用御风术一类的风系法术。等到蝶舞使用火系法术进行攻击的时候,公孙阳简直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世间,居然还有人能够同时始终三种不同属性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