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又有什么办法?她就是喜欢子空,子空也喜欢她。你生气也没有用。还是不要生气了吧。再说,子空是一国之君,就算不娶飞烟公主,早晚也要娶别的女人的。”听朱儿的语气,显然也不希望自己的主人娶妻。可惜,就算不喜欢,也是无可奈何。
“砰”一声巨响,整个藏龙阁都跟着晃了晃,多半是青儿撞了柱子或者墙板一类的东西来出气:“娶谁,都不能娶她!她是剑灵啊!剑灵怎么能嫁人?而且,还是自己主人之外的人!要是她能嫁给子空,我们也能嫁给子空,对不对?”
“青儿,你要做什么?没有子空的命令,你不能出去!”
“朱儿,你别拦着我!我一定要阻止子空!你不是不知道,百里飞烟那家伙可是十级剑灵!子空要是娶了她,我们还有出头之日吗?还不得每天心惊胆战地过日子?”
一阵扭打撕扯的声音过后,青儿“咣”一声撞开了藏龙阁的大门,紧接着就撞进了站在门口的蝶舞怀里。她这一撞,势头极猛。蝶舞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才重新站稳,胸口被青儿撞得生疼。
“蝶舞老大?”青儿也被撞得眼冒金星,使劲摇了摇脑袋,定了定神儿,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蝶舞明知故问道:“青儿,你急急忙忙地,是要去哪?”
“我……我要去阻止子空娶那个百里飞烟!”
蝶舞无奈地笑道:“你们两个不是见到飞烟就觉得害怕得直发抖?青儿,你确信,见到飞烟之后,你还能说出同样的话?”
青儿嘟起嘴,一脸的委屈:“不确信也要去。子空是我和朱儿的主人,我们都喜欢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别人抢走!”
蝶舞抱着青儿,不敢撒手,怕自己一撒手,她就真的跑到前殿去搅局:“说什么傻话?就算子空是你们的主人,总也是要娶亲的呀。难道,青儿还要看着子空,让他一辈子不能娶妻生子?”
“那又怎么样?反正有我和朱儿陪着他,子空也不会觉得孤单。为什么一定要娶别的女人?再说,百里飞烟身为剑灵,不在轮回之中,也无法给子空留下子嗣。娶过来,又有什么用?”
“青儿,你这样说太无理取闹了!”听青儿直言不讳地在自己面前揭百里飞烟的短,蝶舞板起脸道,“子空是你们的主人,不是你们的奴隶。他喜欢什么人,要娶什么人,都是他的自由。你身为剑灵,是不应该干涉的。”
“我……”被蝶舞义正言辞地训了两句,青儿顿时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刚才,她一时性急,说起了剑灵无法留下子嗣的事情。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得重了。自知理亏,闭着嘴,不敢再说话。
朱儿从藏龙阁内飘了出来,拉着蝶舞的衣角,怯怯地说到:“蝶舞大姐,青儿她不是有意的,你别生气。”
看着青儿和朱儿可怜巴巴的样子,蝶舞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两个都喜欢子空。不希望跟别人分享他。但是,也不应该因此就因妒生恨,责怪到飞烟头上。飞烟和子空的这段姻缘是八百年前便定下的,几番离别,历经千载,才修成正果。人常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就算你们不能由衷祝福,也不该横加阻拦。你们说,是不是?”
青儿嘟着嘴,低着头。显然,她也明白蝶舞所说的道理,只是一时还是想不通。
“青儿,我问你。当初,子空因为飞烟是剑灵而故意疏远她,你觉得开心吗?”
沉默了一会儿,青儿终于摇了摇头:“不开心。青儿也是剑灵。知道子空在意百里飞烟剑灵的身份时,青儿很怕子空也因为青儿是剑灵,也不喜欢青儿了。”
“这就是了!如今,子空肯娶飞烟为妻,就说明他不会因为你们是剑灵,而嫌弃你们。相反的,因为自己的妻子是剑灵,子空可能会比以前更疼爱你们。你们应该觉得高兴才对,是不是?”
青儿跟朱儿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蝶舞说得不无道理。终于一起点了点头。
冷子空和百里飞烟大婚后的第三天,蝶舞和冷子兴便筹划的准备启程去森丘。
森丘玄天大陆的西北部,水韵却在玄天大陆的西南部。五国之中,森丘是离水韵最远的一国。而且,蝶舞此行并不仅仅是为了索命环临世的事情,还有看望凌天痕和探查黑蛇的目的。所以,跟冷子兴商量之后,就决定尽早动身。
这次森丘之行,冷子空新欢燕儿,又有许多国政要处理,所以就没有提出同去。冷子空留在水韵,百里飞烟跟着一起留在宫中。
尽管大婚之后,两个人如胶似漆,百里飞烟还是恪守一国王后的本分,从来没有在冷子空公务繁忙的时候打扰他,更不曾过问水韵的国政,或与水韵国内的官宦有任何来往。尽管如此,在蝶舞离开水韵之前,百里飞烟还是派碧儿将蝶舞叫进了王宫。
“蝶舞姐姐,索命环的事情,我就跟你直说了吧。”百里飞烟开门见山道,“索命环蝶依,也就是姐姐你前世所持有的神器之一。而且还是六界所有神器中,最嗜血的一个。”
蝶舞沉吟道:“飞烟是希望我在索命环降世之时,务必将索命环拿到手?”
百里飞烟点头道:“听说,接近索命环的人,心中只要有一丝恶念,便会被索命环带上邪路失心成狂。千古以来,能够完全压制索命环身上的血腥之气,就只有蝶依仙子一个人。蝶依仙子香消玉损之后,索命环遗落至人间。其暴虐的性格,再无人能控制。我到人界的八百年中,索命环曾经三次现世,三次惹得人间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蝶舞微蹙娥眉:“可是,我已经不是昔日的蝶依。蝶依的心灵纯洁,不带一丝污垢,我却……”
“蝶舞姐姐,不用担心。你拥有与蝶依仙子相同的魂魄。蝶依仙子可以压制住索命环上的血腥暴虐之气,你也一定可以。”百里飞烟顿了顿,似乎不想说下面的话,可最后还是说了出来,“而且,凌大人就在森丘。索命环降世之时,他一定会保护姐姐周全,不会有意外发生的。”
听了百里飞烟的话,想起凌天痕毕竟是魔,蝶舞不禁有些担心:“可是,飞烟刚才还说,接近索命环的人,心中只要有一丝恶念,便会被索命环带上邪路失心成狂。天痕是魔尊……心智会不会被索命环的力量所惑?”
百里飞烟摇头道:“我虽然不喜欢凌天痕,却不会胡乱说话污蔑他。凌天痕的确是魔界的魔尊,但是他心里,从来没有过邪念。”
听了百里飞烟的这句话,蝶舞反而糊涂了。所谓,邪魔外道,走火入魔。“魔”这个词通常都是与“邪念”形影不离的。凌天痕甚为魔界之主,怎么可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何况,天痕自己也说过,他曾不止一次触犯天条。一个屡屡触犯天条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任何邪念?
“所谓邪念,就是:心里明明知道做某些事情是错的,出于自己的私心,还是那样做了。所以,邪念一定会伴随着悔恨和愧疚。如果,一个人做事时,坚信自己的想法没有任何错误,这个想法就不是邪念了。就好像,一个人杀死另一个人时,坚信那个人是十恶不赦之徒,应该被杀。就算他最终杀死了那个人,心中也仍然没有动过邪念。”
蝶舞若有所悟:“这么说,只要一个人每件事情都做得问心无愧,不会有邪念了?”
“不错,”百里飞烟接着解释道,“凌天痕所做的许多事情,我并不赞同。但是,我也承认,他确实是一个光明磊落,敢做敢当的人,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
蝶舞笑道:“难得飞烟也有称赞天痕的时候。”
百里飞烟努嘴道:“我只是实事求是罢了,并没有称赞他的意思。只不过,比起那些道貌岸然,只知道独善其身的仙神,他还不算讨厌罢了……”
从王宫出来,蝶舞先到了文王府,去给冷漠闻上坟。
轻轻挽起罗袖,在坟前撒了一杯,蝶舞轻抚着石碑:“漠闻,明日我就要跟师兄一起前往森丘了。索命环降世之后,紧接着就是五国大会。今日一别,恐怕要等到五国大会结束后,才能再回来看你。”
静静凝望着坟前那株在风中摇曳的桃树,过了良久,蝶舞才无奈地笑了笑:“回想起来,自我第一次离开水韵前往巽飞开始,你就一直陪在我身边,比任何人在我身边的时间都要长。这次,只有我和师兄两个人一起去森丘,还真是冷清呢。你是不想看着我破界成仙,离你而去,才先离开我的,是不是?”
说着,蝶舞从一旁的竹篮中抓起一把纸钱,单手结印,五指间红白两色法图流转,红莲之火点燃了雪白的纸钱。点点火光,随着旋风咒的力量漫天飞舞,仿佛带着淡淡忧伤的思绪,随风飞扬……
“小姐,老爷让你回来之后,什么时候方便,就去书房见他。”回到云府,蝶舞迎面就碰上了等在门房的钟坚
“哦,好。”蝶舞应了一声,径直来到了书房。
“蝶舞,你来了?坐吧。”云涛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从门外走进屋来,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怎么看怎么觉得喜欢,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现在的云涛在水韵国内,可以说是官至极品,位极人臣。所有的国政大事,冷子空都会跟云涛商量。许多大事,冷子空也都交给云涛裁决,对于云涛最终的决定如何,绝不多加过问。甚至,将水韵国内三品以下官员的任免,全权交给了云涛。就连水韵的先王冷辰轩在世之时,也不曾对云涛如此委以重任。
位高权重,公务也就愈发繁忙。自从红莲回到坎梁之后,蝶舞就很少见到云涛的面。看到云涛略显憔悴,精神却是极好,蝶舞心里明白,爹爹虽然整日劳顿,却可以大展拳脚,去大刀阔斧地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如今,他的心情是一定前所未有得好。
“蝶舞,你长大了,做事也有自己的主见。所以,我对你的事情极少过问。你去巽飞和红莲之时,我并没有叮咛什么。不过,你这次要去的是森丘。”云涛放下手中的笔,剑眉微蹙,“你和凌天痕之间的事情,我之前曾经反对,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