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空沉吟道:“从东哲侯的意外死亡,和湛清灵对待范晔的态度来看,这烈火阵恐怕就是湛清灵为了找个正当的理由杀死东哲侯,故意与范晔,或者利用范晔演出的一场戏。”
冷子兴冷笑道:“如果湛清灵在东哲侯帮助下,完成了统一红莲的大计,这平定战乱的功劳就会落在东哲侯的头上。东哲侯功高震主,湛清灵又是一届女流之辈。到时候,红莲的王位********,就不一定了。换做我是湛清灵,说不定也会先除掉东哲侯这个争夺王位隐患。哼哼!湛清灵一代枭雄之才,生做女儿身,还真是可惜了!”
冷子空叹息道:“自古以来,能成大事者,有几个没有使用过毒辣手段?父王登基之后,水韵享受了二十年安泰,岂非也是因为师父和云伯伯当年替父王除去了两个隐患?事情到了这步田地,若是将事情说破,一定会让师姐难堪。如果,湛清灵肯就此罢手,就让这件事情这么过去吧。”
冷子兴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红莲连年战乱,这些诸侯谁死谁活,都与我无关。可是,湛清灵不该将我们牵扯进来,更不该平白无故地对我们动杀机。我们平安脱险,并大破烈火阵,也算是搓了她的锐气。这一次,就先这么算了。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想,她一定不肯就这么罢手。”
进了房间,蝶舞一头扎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因为,一旦去想,她就会将今天所经历的事情和所看见的事情全部联系在一起,得出一个她不愿意去接受的结论。或许,她心里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只是她还不愿意接受罢了。
“难得见到蝶儿如此消沉的时候。有什么心事,不妨跟我说说。”凌天痕从门口走进来,坐在床头。
抬起头,蝶舞就看到了凌天痕身上妖艳的深红色衣衫。看到这深红色的衣衫,湛清灵的身影就立刻浮现在了她脑海中。仿佛被那鲜艳的红色灼伤了眼睛,蝶舞闭上了眼睛。然而,眼中的刺痛才消失,心中又涌起一阵刺痛,晃似被酴醾花刺刺入了心房,怎么都拔不出来。
“怎么?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了?莫非,是在生我的气?”
“不是!你对我这样好。我怎么会生你的气?”蝶舞终于还是拧着眉头,坐起身,“是清灵姐姐……我觉得,清灵姐姐变了。说不清楚为什么,她的言谈举止明明跟之前没有什么区别。我却觉得,今天的她跟在渺天城时相比,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凌天痕淡淡一笑:“也或许,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只是,你之前没有发现而已。”
“天痕,你的意思是说……”
“唉!”凌天痕叹了口气,将蝶舞拉到自己身边,“蝶儿,是不是已经忘了,你刚到渺天城时,曾经在两天之内,两次中了定身咒,还差一点被天雷的那帮纨绔子弟轻薄。直到现在,你还不直到,到底是谁向你下了定身咒。”
蝶舞吃惊地望着凌天痕,愣道:“你是说,对我用定身咒的,是清灵姐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与湛清灵走得太近,心里将她当作朋友,才不会去怀疑她。但你仔细想想,你刚到渺天城的那天,在中定身咒之前,接近的人除了冷家那两兄弟和百里飞烟之外,就只有湛清灵了。除了她,还有谁有机会向你下手?”
蝶舞皱眉摇头:“我和她无冤无仇,又是第一次见面。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对我使用定身咒?”
“那么,蝶儿回想一下。你和她初见刚碰面的时候,她对你出手时,是不是真的下了杀手?”
蝶舞努力回想在白云学院练武场第一次见到湛清灵时的情景。当时,湛清灵突然发动攻击,长枪闪电般刺到胸前,使她根本来不及躲闪。无奈之下,只有铤而走险使用两败俱伤的招式暂时逼退湛清灵。
然而,湛清灵在撤招之后,紧接着便又一次发动攻击,当然若不是冷子兴出手相救,蝶舞是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后来,湛清灵说自己只是切磋伸手,事情也就这样揭过去了。
这件事情过去之后,蝶舞便再也没有去在意。然而,听了凌天痕的话,仔细回想起来,那时湛清灵出手,确实是下了死手,没有留半分撤招的余地。前后两击所指的,都是她身上的要害。如果,不是接架得当,她云蝶舞现在说不定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沉思过后,蝶舞一脸迷惑地望向凌天痕:“那时……她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可是,为什么?我之前连见都没有见过她,她又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对我下杀手?”
“真的是平白无故?”凌天痕唇角又漾起那丝惯有的邪魅笑容,“蝶儿真是糊涂!湛清灵喜欢的是谁?她喜欢的人,喜欢的又是谁?难道,你也想不起来了?”
“难道是……为了,百里大人?可是,可是我与百里大人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我对百里大人有得只是敬重啊!”
“她喜欢的人喜欢的是你,不管你的心意如何,这笔账她总要算在你头上了。她这种性子,是容不得别人比她强的。所以,她在你身上下定身咒,也便成了意料之中的事情了。”凌天痕的笑容中带着一分讥讽之意,“也许,她第一次在你身上下定身咒,只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让你吃亏。但,第二次却是精心策划的。”
蝶舞也明白凌天痕的话说得有道理,没有插嘴,只是默默听他讲述。
“其实,只要有心,要设置在酒楼上的那个圈套,并不难。首先,她只要先调查一下,雷傲他们比较偏爱的酒家和固定的吃饭时间,便可以在同样的时候,将你带去白云学院唯一的集市去吃饭。她对蝶儿了解的虽然不多,要在介绍酒楼和特色菜肴时,有意无意地多加些描述,引发你到雷傲他们所在的酒楼吃饭,也并不是一件难事。掐算好定身咒的发作时间之后,她就借故离开,将蝶儿独自一个人留在酒楼。”
“这么说,她是算定雷傲他们会向我出手了?”
“这也是湛清灵提前安排好的。蝶儿难道不记得了?你在树林中救子兴的时候,雷傲是看到过你的真面目的。时隔两天,再次相见,他怎会再次不知死活地送上门来?”
蝶舞恍然大悟道:“你若不说,我倒忘了。在树林的时候,我曾用冰锥刺伤雷傲,与他打过照面。再次见面之时,雷傲走过来问我名字的时候,似乎完全没有见过我一样。”
“嗯,这显然是有人对他们使用了亡魂香,让他们暂时忘记了关于你的事情。以这帮少年平素欺男霸女的性子,看到蝶儿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湛清灵如此安排,居心之险恶,不言而喻。是想让蝶儿被他们玷污。只是,她没有想到蝶儿身上带着无痕刀,更没有想到云清扬会突然出现,搅了她精心布下的棋局。急怒之下,她才会对清扬出手。”
回想往事种种,蝶舞一阵伤心难过。自第一次见面,听湛清灵讲起统一红莲的大计。她就对湛清灵由衷地佩服,把她当作亲姐姐一样看待。自己以诚相待,到头来,竟然换得被她外弄在鼓掌之中。第一次遭人算计背叛,心中的感觉是酸楚,是伤痛,是失望,还是无奈,蝶舞也说不清。
倚入凌天痕怀里,蝶舞轻轻叹了一口气:“难怪,我动身来红莲之前,就隐隐觉得十分不安……天痕,既然你什么都知道,怎么不早告诉我。”
轻轻抚摸着蝶舞的背,凌天痕将她像猫儿一样抱在怀里,柔声道:“我知道,你一直将她亲姐姐看待,怕说这些真相会伤了你。可是,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
蝶舞沉默半晌,抬起头凝望着凌天痕紫色的眸子,痴痴看了良久:“别人,谁骗我都不所谓。谁背弃我都无所谓。只有天痕你,不能骗我。若是,连你也骗我,我活在这世上,就真的没有意义了。”
凌天痕无奈地笑道:“说什么傻话?我怎么舍得骗你?何况,对你好的人,值得信任的人,不是还有很多?何必为一个湛清灵如此难过?蝶儿……”
说到一半,凌天痕再说不下去了,因为蝶舞根本就没有在听,而是自顾自地在解他的衣衫。兰指轻勾处,已拉开他的衣襟,露出他宽阔匀称的肩膀和胸膛。
蝶舞呆呆看着凌天痕心口处那枚魂魄引的印记,静静凝望了良久。不知道她想些什么,也或许什么都没有在想。然后,蝶舞就将他扑倒在床上,附身吻在了那印记之上。
胸膛被蝶舞柔软的双唇触碰,凌天痕体内的欲火顿时跌宕而起,紫眸深处,暗炎跳动,恨不得立刻翻身将蝶舞压在身下,肆意凌虐占有,直至她在他怀里哭泣求饶。可是,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永远失去她。他耗费了千年才等到她,寻到她,绝不能因为自己一时把持不住,便再次失去她。何况,她的魂魄仍残缺不堪,再经不起移魂异世。
缓缓吸了一口气,凌天痕闭上了眼睛,索性随了蝶舞。反正这丫头什么都不懂,也闹不出什么乱子。不料,胸膛上一阵刺痛,居然被蝶舞咬了一口。睁开眼来,就看到蝶舞正很认真地盯着他的胸膛,不知在琢磨什么。
“怎么?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蝶舞认真地点了点头:“上次,你轻而易举地就在人家身上弄了个红印,为什么我就弄不出来?”
“噗……”看着蝶舞埋头苦思的表情,竟是在想这种事情,凌天痕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懒散地躺在床上,凌天痕伸手刮了刮蝶舞的鼻子,“那用的不是咬。这是有诀窍的。你想学,以后我慢慢教你便是。”
“不是咬?那我再试试……”嘴里说着,蝶舞一脸若有所悟的样子,竟然真的实践起来。唇舌在凌天痕胸口辗转,撩拨得他心痒难搔。
“师妹,我……”随着话音,冷子兴走进了屋子。抬头看到凌天痕衣冠不整地被蝶舞压在身下,立时呆若木鸡地愣在了当场。不过,只愣了片刻,他就淡定地向后转了一百八十度,目不斜视地走出房去,并顺手带上了房门。
屋内的蝶舞也愣住了,又是尴尬,又是窘迫,一时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