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见状掀了掀眸，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心芸，心芸垂下眼帘，微躬了身向大夫人说道：“前儿过来时，在园子里，四小姐背部挨了一石子。”
“恩？”大夫人一怔，是谁这么大胆？
没有多想，她清淡的眼眸就转向了已低眉顺眼的若染，见她面露委屈状，心里又莫名冉起一抹快意，唇角噙了丝若有似无的笑，随后低下头掀起杯盖，嘟了嘴慢悠悠地吹了吹上面的浮沫，拖长了音调问道：“是哪个没长眼的打了四小姐啊？”
心芸张嘴噎住，凝了凝眸，这事儿还真不好说，一说大小姐，这大夫人的心肝宝贝便成了“没长眼的”了，她大夫人不是打了自个的嘴巴子？
心芸正一时纠结无措，却不想若染抬头，清朗地回道：“娘，是大姐。”
大夫人刚啜了一口茶，闻听这三个字，顿时呛了喉，手一抖，茶水泼出来，一时又是咳又是痛，慌得吴妈与心芸忙接了茶杯，一个给她抚背，一个给她擦手。
若染瞧她失态，心里好笑……呵呵，没想到你自己骂你的大女儿是没长眼的了吧？还真是贴切了，没说错啊，她是没长眼呢，本姑娘可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捏来随意揉搓的软柿子，这会子忍了她，不等于事事忍气吞声哦。
若染心里乐着，可面上还露出关心之色：“娘，你没事吧？”
大夫人不再看她，皱着眉，不耐地摆了摆手：“你走吧，快走。”有她在就没个舒坦，喝口茶都能呛了喉，这老爷，何必把她带回府，这府上有了她就没个安宁了。
若染乐滋滋地走出正堂，瞧见小莲急急从穿堂里过来，她心中太乐，正欲捏一下她小巧的鼻尖子，伸出的手却很快让小莲拉住。
“小姐，大夫人找你有何事？”
若染笑笑，没有直接说，她把药瓶递给小莲，牵着她的手走出了春风园，回紫竹园的路上，她才对小莲说：“大夫人让我明日扮做大小姐的丫环。”
“啥？”小莲惊讶地睁大了眸子，心疼地望着若染，别看小姐比自己高，却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时候做过丫环的事儿？
“别大惊小怪的，小姐我能行。”若染倒是自信满满，一脸笑嘻嘻，没有因为做丫环而苦恼，而气愤。
小莲瞧自家小姐笑得傻乎乎，似乎做大小姐的丫环是她天大的荣幸，不由得伸出手来探了探若染的前额……今儿没着凉发烧吧？
“小莲，你做什么嘛。”见小莲探了自己的额，又去摸自己的背，若染笑了，“我正常着，一没发热，二没打伤发浑。”
“小姐，”小莲呐呐的，满眼忧郁，“大小姐的脾气如此骄横，你哪受得了？你跟她一起，保不准就被她打，被她骂，小莲要是不在你身边，那如何是好？”
小丫头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若染忙扯了她的手过来，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微笑：“小莲，你放一百个心吧，小姐我不会让她伤到一点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