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她上前盈盈地给赵正豪行了个半礼,才清晰道:“爹爹,昨儿是女儿的错,大姐让我换衣服,我不肯,琴儿来拽拉我,我就推了她一把,她没站稳,身子撞到了烛台……当时,三皇子气大姐冒充了我,就要治大姐与二哥的罪,我忙上前挡了,一人担下了罪责,三皇子一气之下让人把我关了,可后来他知晓我并非有意,实是无心惹下的祸,又念我初来京城,不懂国制家规,看在爹爹的脸面上,便不再追究,放了我回府,这事二哥清楚。”
她说完,幽幽地看向赵之嵘,赵之嵘心里一紧,就听赵正豪问:“小嵘,染儿说的可是事实?”
是事实,只是她昨夜还说三皇子是看在我的脸面上呢,这会子却改成了爹爹,害我白高兴一场。
“事实。”虽然瞧见母亲和赵之燕拿眼瞟过来,赵之嵘耸了耸鼻,还是认真所属地回答了。
赵正豪听了松了松紧蹙的眉,眸光转向赵之燕,问:“你不是让染儿扮成你贴身丫头吗?为何又要与她换衣服?”
赵之燕噘了嘴,低下了头,呐呐地说:“女儿贪玩,罩着面纱不舒服,又怕……又怕三皇子看穿了我。”
算是说了点实话,不过,她更怕的是三皇子让她弹琴,但这句不能说,免得那四丫头暗自得意。
“既不舒服,何必吵着去?还不让你四妹坐车,你真真是没个大姐样。”赵正豪幽怨地责怪她,又极为不耐地挥挥手,“下去吧,下去吧,今日我看着你就心烦。”
赵之燕一怔,不可置信地望着父亲:“爹爹,你也嫌女儿丑了?”话一说出,心就酸楚起来,她从小到大父亲何曾这样说过?不只是怪罪她,还一脸的嫌弃。
这话似乎也点燃到了大夫人心中的火气,她转过头来,不满地瞪着赵之嵘,责怪道:“老爷,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她可是你的嫡长女啊!”
赵正豪烦躁地皱了眉,他哪里是这种意思?只是今日因为赵相府儿女烧了三皇子练武堂导致他一出殿就让那起子同朝为官的人嗤笑而焦躁心烦呢。
正要开口解释,一小丫头进来禀报:“老爷,夫人,宫里的王太医来了。”
赵正豪一听,想着趁此抚慰一下伤心的女儿,便柔声道:“燕儿,去吧,去让太医好好看看,爹爹方才的话是心烦才说的,你无须介意,去吧。”
赵之燕这才展颜一笑,转身时得意地朝若染一挑眉梢,哼了哼鼻子。
可她刚要跨出厅堂,若染又“扑通”一声,给赵正豪跪下了。
“爹爹,你忘了要帮女儿我作主了?小莲呢?你还没问清楚小莲在哪呢。”若染说着,眼眶里就漫上了一层水雾,殷殷切切地看着赵正豪。
赵正豪恍然,对啊,怎么说着说着就把她丫头的事给撇开了呢。
“燕儿,燕儿,你等等,”他忙招招手,又对那个进来禀报的小丫头说,“给王太医沏上茶,让他稍等一会。”吩咐完,他起身扶若染起来,那神情慈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