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此话何意,民女只是晚间烦闷出来透透气而已,什么行刺太后,公公莫不是看花了眼了不成。”
“大胆妖女,还敢胡搅蛮缠,若是出来透气何须换成宫女的服饰,明明是你行刺太后未及换衣。”
那内侍顿了顿,转而随着身边一名侍卫喝道,“你们还不上前将这胆大包天的刺客拿下。”
我冷笑一声,漠然看着那欲要走向前来的侍卫,断喝道,“慢,我自己会走,只是这般便认定我就是那行刺太后的刺客,难以令我心服,我要见西楚王。”
“公公,再怎么说,我也是从郡王府走出来的,如此武断,你要如何给郡王一个交待。”
那公公欲言又止,可能听我拿出郡王做挡箭牌还是有些顾忌的,“好,杂家便将你押附陛下面前,看你还有何话说。”
我冷嗤一声,心中却是百转千回,那暗中陷害我只认到底是谁,绝不可能是楚桀,他不会做这种暗箭伤人之事,那会是谁,我在西楚也未曾与人结缘,若是强要说得罪了什么人,那也只能说是郡王的王妃肖芙蓉,难不成谁是她,那个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
一行人便这般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西楚王的寝宫,早有内侍入内前去通传。
宫内发生了如此大事,西楚王早已惊醒,内侍进去不过片刻便回来传旨,召御前侍卫长与太后身旁伺候的公公,及我,这个刺杀嫌犯入内,其余众人散去,各司其职。
西楚王寝殿内豪华而不庸俗,两颗夜明珠装点的寝室内散发着淡淡的光彩,朦胧而不耀眼,几盆吊兰置放其中,竟然还有一盆紫色的,令我一怔,紫罗兰,这倒是正映衬了我的名字,幽幽的熏香弥漫在整个房间,淡雅沁香……想不到这西楚王倒是也是一个高雅之人。
我们三人到了外殿等候,那公公和侍卫都是目不斜视,躬身而立,我却是四处打量,心中竟隐隐有几分似曾熟悉的感觉,宫殿如此的装饰……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响起,珠帘掀开,两名宫女走出,“你们先下去吧。”
温润的声音带着性感的磁性,那两名宫女躬身行了一礼,便走出了寝殿。
一身白衣,一头墨发,没有耀眼的明黄色,没有金冠束发,少了平日的一丝霸气,多了一丝近人的平和,不似大殿之上的庄严肃穆,一张分不清性别的俊美无双的五官,慵懒的身姿……我怔怔地看向西楚王的容颜,一阵头晕目眩。
四目相对,均是一愣。
是喜,是惊,是怨,是怜,是痛,说不清是何种情绪。
我曾想过千百种的可能,却是没有想到是在这种情形下于他想见,掀了掀唇畔,却是无言以对,只得地垂下了头。
片刻的怔忪,他已是神色自若,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喜和担忧却是深深刻进了我的心中。
曦儿,原来真的是你。
“李公公,你来说说今晚是怎么回事吧。”
因着刚才两人都是俯首跪身行礼,所以并没有发现我们之间的波澜,那公公听得王要他陈述今晚的经过,不敢怠慢,赶紧清了清喉,声音有几许嘶哑的道。
“今晚宴会散后,太后身子便有些不适,会寝殿后,便歇下了……”
听到此,西楚王好看的眉微蹙,声音有几分清冷地道,“即是如此,为何不招御医前去看看。”
听得王不满,那公公冒了一头的虚汗,赶紧磕头道,“陛下恕罪,是太后不许,说是老毛病了,好好休息就无大碍了,且叮嘱奴才等不得打扰,于是奴才便将守夜的宫女与太监都遣到了宫门外伺候。”
“哦?”
随意的轻哼了一声,却是带着令人无比的压抑,我心中有几分苦涩。
有些人或事处于不同的环境,果然是不同了,曾经纯真无邪的曦儿,也终将是一去不复返了,做了帝王,隐隐有了王者的霸气,即便是他在温润平淡,也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天真的曦儿了。
那跪在地上的李公公更是一脑门的委屈,怎么总感觉今夜王有些不同,明明是要审刺客的,怎么听王的话外之音,倒像是要惩办自己,圣意难测,只得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治罪,都是奴才之过,只是……”
“哼,身为太后的贴身内侍,不能尽心服侍,防卫如此松懈,让太后受惊不说还受了伤,自然是逃脱不了干系,你之过稍后再议,继续。”
“是!”那李公公身子一个冷颤,脸色已是一片苍白,心中更是战战兢兢,低着头道,“太后歇下后不到一个时辰,便传来一声惊呼,奴才等匆匆进入内殿,只见的那刺客正手持凶器欲要行刺太后,见奴才等冲了进去,行迹败露,便划了太后一刀,破窗离去……”
“嗯,你是说那刺客发现你们进来之后这才行刺,你们冲进去之前倒是没有对太后做出什么不智之举了?”
颇有几分威严的口气,那李公公怔了怔,又仔细回想了一番当时的经过,这才小心道,“正是,当时随奴才一同闯入的还有数名宫女,太监,而随后赶到的太医再为太后诊治时,也只发现了一处伤口。”
等了片刻,不见王说话,这才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御前侍卫长迅速在宫内一阵搜查,却是有人看到那扮作宫女服饰的刺客向着观月亭方向逃逸而去,于是匆匆追寻到观月亭,刺客逃无可逃,终于被捉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