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清雅幽静,没有过到繁杂的装饰,暗香浮动,推开后窗,竟是满池的荷花,摇曳多姿,心中不由嗤笑一声,段淳还真是会讨女人的欢心。
只是我却是不知道,这也是段淳花了一番心思的,他从来就不需要去刻意的讨好那个女人,自然就有女人自动送上门。
坐在窗前的软椅上,迎着清凉的细风,摒除所有的杂念,静静地呼吸。
西楚与天盛的这一仗却是又生出了许多波折,有了楚桀的出现,大大调动了军心,同时西楚方面虽有西楚王与王后的督战,慰勉,但是水土不服,大雪纷飞,一时无法适应,又连连遭受偷袭,作战力一下便弱了下来。
而天盛又因这些年天灾不断,再战下去,后方粮草供应也成了问题,所以双方倒是成了势均力敌的状态。
就在西楚准备决定要退兵,开春在战时,天盛一方却又出了状况,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席卷了整个军营,几乎人人难以幸免,连军中的几名重要将领也不同程度的有所感染,而军医又无法找出病症,一时情况十分危急。
“桀,如何?”
刚去探视过军营的楚桀一脸凝重的走进轩辕辰的内室。
“不容乐观,全身酸软无力,浑身燥热,伴有红点,等到那人来了,便见分晓了。”
轩辕辰亦是一脸疲惫,昨夜是一夜未睡,本要去探查一番却是被拦住了,若是瘟疫,传染了王上可就麻烦了。
楚桀从昨夜在军营中一直到今日天亮才回,据他的观察,这些症状倒像是中毒,瘟疫就算是蔓延的再快,也不可能转眼之间就整个军营都祸及,所以他可以断定这瘟疫并不简单,未免人心惶惶,在没有十成确认之前,却也未曾点破。
因这下毒之人的手法甚是高明,他也是略通医道的,却是连什么毒都没有看出,在接连看过几座营帐后,他迅速安排了一番,将有病患的集中到一处,然后又去伙房看了看,仔细询问了一番,加强了防御措施。
在病患用过的剩余饮食中用银针一一试过,却是未见有异常,心中疑惑,只得飞鸽传书,希望莫问可以来一趟,他医术高明,若是毒定然逃不过他的眼。
医者可以医人无数却是唯独不可以自医,即算是医术再高明者,也终归是凡人一个,也有力所不及之时,尤其是情伤,一旦伤了,便很难痊愈。
医术初成时,他便清心寡欲,但求无欲无求,这些年来他一直如此,对谁都是淡然有礼,不瘟不火。
可是有些东西却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说能无情便无情的,七情六欲,人之常情,心有时是无法控制的。
修长的手指捏着刚刚从信鸽上取下的字条,长身挺立,仰望长空,良久伫立,脑海中是那个魂牵梦绕的坚强的女子。
夜空中星辰璀璨,月光流泻,园中香草弥漫,不知何时起,他竟然期盼身边可以如世间那些平凡的夫妻般,娇妻爱儿陪伴左右,在这个夜中不再孤单。
素来对什么都不是很上心的莫问神医竟然也有期盼,还真是……有些可笑。
傲竹,为何你要如此的特别,明明知道你是师兄的女人,却是还是无可遏制的为你牵挂。
情之一字,果然是最伤人……
乱事纷扰,本不欲涉足,可是情之所羁绊,欲罢不能,收拾了简单的行装,跨上马。
他知道此一去,怕是更加的舍弃不下了,却也是心甘情愿。
西楚的宫殿果然是不错,巍峨华丽,富丽堂皇,美轮美奂,比之天盛又是另一番情景。
早朝还没有散,我随着宫人一路行去,兜兜转转,大约有半个时辰这才到了皇太后的寝殿。
宫人进去通传,我平静的在外间等待,心中却也是有些紧张。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那宫人出来,脸色冷冽地斥道,“兰姑娘,太后传你前来问话,你怎的如此磨蹭。”
微一停顿,词锋严肃地道,“传太后口谕,兰姑娘虽未经册封,但已属郡王府中人,不可因其一人而坏了宫中的规矩,念其初犯,从轻处罚,门前跪一个时辰,还不叩拜谢恩。”
我冷声一笑,亦不辩解,今日某人是有意要给我一个下马威,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的,即算是解释了也是徒劳,反而还有可能被冠上冲撞太后威仪的罪名。
从容跪下,轻声道,“民女领旨谢恩。”
那宫人没有料到我如此好说话,本是想好的一席话却是说不出来,只得转头回去复命。
我眼色示意跟随前来的丫鬟走进,然后低声吩咐了一番,那丫鬟领命而去。
寝殿内传来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那其中的声音我倒是也不陌生,正是肖芙蓉的,不知是皇太后与她说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未过多久,便听得脚步声响由远及近,他倒是来得快,不是在上早朝的吗,怎么这便下朝了,是我运气太好吗。
“兰儿,这是怎么回事。”一双温热的大手扶在我的肩头,温柔地问道。
我微微抬起头来,眸中氤氲着点点水汽,楚楚可怜地道,“郡王,妾身……”
那欲语又止的神情更是惹人万分怜惜,心中暗叹,自己也是演戏的高手啊,若是这次能令两国停战,这小小的牺牲也算是值得了。
“兰儿,且等本王一会儿。”
他满含玩味的眼神邪魅的一笑,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他人看去温柔细语,那是何等的深情,无不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