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民妇愚钝,倒要请教这大堂之上是王爷大,还是你大,王爷都未曾发话,你倒是……不知这算不算是不敬,是否也应该杖责。”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刁妇,你,你……”
“够了,都给本王闭嘴。”
燕王爆吼一声,那官员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不敢再言。
“本王只问你两件事,说不说随你,刑部大牢被劫可与你有关,或者说是你一手主使。”
“不是。”
听到我毫不迟疑的两个字,燕王阴霾的心情竟然感觉到一阵轻松,无缘由的相信了她的话,那因背叛而聚集的满腔的怒气也散去了七分。
“西楚质子瑞王爷潜逃回国,你事先可知情,还是你事先与他早有勾结。”
话问出口后,便屏气凝神地看着我的反应,这才是他最在意的。
我全然没有留意他的神态,只是陷入了自己的深思中,他走了,那夜梦中情形再次浮出脑海。
那日梦中隐约听到那个美得如妖孽般的深情男子温柔的抱着我,说要我等他是那么的真实,醒来后朦朦胧胧,大脑昏昏沉沉的,只当是自己做了一场无边的美梦,倒是也没有在意,更没有再去宫中,想不到他果真的走了。
只是他又是怎么走的,难道他从始至终都是在装疯卖傻,都是在欺骗利用我吗,想到此,心中感到无尽的苦涩,难过的几乎无法呼吸。
尤其是在与他发生了那件亲密的事之后,他又把我当成了什么,一个随便的女人吗。
那一脸纯真无邪,看着我总是一副幸福满满,时而会娇羞脸红的俊美男子,总会甜甜软软地小声喊我娘子的男子,他也是一直在欺骗我吗。
希望终究是破灭了,见我低垂粉黛,他只觉得一股凉意直达心底,心中沉痛无比。
沈傲竹,还是本王看错了你吗,难道你再次来到本王身边就是为了要这样的结局吗,你可知道这次不是我与你的个人恩怨,而是关系到天盛与西楚的国运的大事吗。
还是你早就有野心,本王倒是差些忘了你也是叛相的女儿,虽然你不在他的身边长成,可是你的身子里也留着他的血,还是你希望两国杀戮,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你好趁机复国。
“你无话可说了吗?”
阴冷的声音再次想起,其中的伤痛却是无人能听得出。
我一怔,这才想起他正在问我话,我竟然走神了。
只是他这话又是何意,难道他怀疑我与西楚暗中勾结吗,这莫须有的罪名,也亏他能够想得出。
若是我早有了叛逆之心,又怎么会不随着瑞王爷一起离去,反而留下来任他宰割。
再说我暗阁历代都是效忠与天盛帝王,丞相之乱我也出了不少力,要叛逆也不会当时放弃大好时机了,脸上被怒意渲染的一片红晕,我不怒反笑道,“不错,我与瑞王爷却是有些交情,可是这又不知触犯了天盛的哪一条刑法了?王爷。”
听到我与瑞王爷相识,众人都是一惊,因为谁人不知,那瑞王爷痴傻后一直居住在皇宫中。
我一个民妇如何能进的皇宫,与那瑞王爷相识,在他们看来摆明了唯一的解释便是我与瑞王爷是在宫外就相识的,更有可能我是瑞王爷留下来刺探机密的西楚奸细。
“王爷,此女显是西楚奸细,王爷不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是啊,王爷宽厚仁慈,但此女乃是西楚人,不可妇人之仁,顾全大局为重,应将此女马上处死为是啊。”
两旁站立的刑部官员,察言观色,看出王爷眼中的那丝犹豫,互相对视,纷纷进言道。
“此事本王还不会处理,需要人教吗,来人,将兰妃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楚桀那黑眸中闪过一丝伤痛,大声爆喝道。
闻听此女竟是兰妃,众人又是一惊,同时看向那一脸倔强的女子,想不到前段日子在京城中传的纷纷扬扬,激起民怨一片的女人,竟会是眼前他们所看到的这个貌不出众的女人。
我静静地望着楚桀,对于他人的言辞,注视都视同不见,直到两名差役拿着锁链上前要……我清冷地薄怒道,“不要碰我,我自己会走。”
那两名差役一愣,同时看向燕王,见燕王未曾发话,也不敢用强,只得一前一后押着我向着大牢的方向行去。
看着那建在隐蔽处,门外是层层侍卫把守的地牢,我心中越来越凄凉,他是怕我会逃走吗,如此大费周章,真是荣幸之至。
顺着台阶而下,越往里走越是阴暗,因终年见不到阳光的关系,那潮湿温热之气令人几乎窒息,石墙之上满是青苔,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恶臭。
在这里感受不到一点生气,只有令人绝望的死亡气息时刻笼罩在周围,每经过一个拐弯,在那高高的石壁上,就点着一盏昏暗的好似随时都会熄灭的油灯。
从那一间间牢房经过,无不感受到一道道惨绿色的光芒如野兽般注视在身上,我几乎要崩溃。
前方带路的差役终于在一间牢房前停下脚步,叮叮咚咚开锁的声音,四处安静的可怕,令这阴冷无比的地方,看起来更显得阴森可怕,如同人间地狱。
一股阴风吹过,我差些尖叫出声,回身才见是那身后的差役走了过来。
我安静地走进去,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柴草坐下,那刺骨的寒冷如潮般侵袭而来,令我的身子瑟瑟发抖,不得不蜷缩起身子,减少热量的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