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纯洁的恋爱
文/刘龙飞
以前我总认为恋爱是你追我赶，只有这样才能享受到其中真正的快乐。“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贯穿了我整个情感世界。无可厚非社会进步相当之快，以至于我们失去的东西只能靠回忆与修复才能够复原，但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滋味。
恋爱这个字眼大概是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才有所耳闻，但不知道其真正意义。就连现在也弄不清楚，这个字眼背后隐藏着怎么样的意义。当时身心弱智的我对此很是麻木，道听途说的一些诸如某男与某女牵手了，某男骑车送某女回家了，在当时就是顶火爆的新闻，可以充当我们一星期用来玩笑的话题。当然此类事情传播范围有度，从来没有入过老师法耳，也就没有扼杀在我们之间生长流窜的恋爱的萌芽。当时的恋爱像刚刚发酵出炉的鲜奶，不添加任何防腐剂，没有功利与荷尔蒙的干扰，连拉个手指头都被认为是破了戒。
据不太清晰的记忆。当时处于北方偏远地区的我们，身心发育只会跟着教育走，但苦于教育落后，身心发育受到严重制约，直到初中才有所发现。以至于众多女生看到初一生物书中的人体部位细腻解剖图，都是红着脸被老师逼着看下去的。但从此以后恋爱就逐渐变得光明正大，连老师也不再畏惧。而在荷尔蒙驱使下的行为也逐渐由磕磕绊绊的拉手接吻朝更深层次发展。
小学时期的部分姻缘都是在考试后呈现的。在童年无人管束的情况下，稍微有点头脑的学生都选择了不学习，但应付考试却是当时的难事。当时手机并不风行，考试作弊不如现在这么简易方便。大多时候要和老师斗智斗勇。后来的眼疾手快、贼眉鼠眼大概都是当时恶劣环境下的产物。在所有设备都相对落后的条件下，监考防止学生作弊也是相对困难的一件事，因为当时我们所就读的学校，老师数量并不充裕，而且大多老师是上完自己的课后就溜之大吉，一天也难见其踪影。监考的担子便落在了班主任一人身上，一个人要照顾四十多个葫芦娃确实有些难度。
在我们小学时期，考试作弊需要技巧。即便是最普遍也最为受用的传纸条也需要一些方法，否则逢传必被捉。传纸条手法要快，准头要准，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方面要观察老师的行走动向，还要观察其他不学习学生的动静。比如，不断故意把东西撞掉，每五秒长吸一口气，每十秒长叹一口气，拖得又臭又长。这时候便是时机。但不要让你的侧目被老师发现其中含着其他成分，否则必然遭殃。
目光一定要有若即若离的感觉，要紧张中透露着轻松，要让老师以为你的抬头远望是在缓解情绪，这样便是作战开始，基本上是百战不殆。
但也有失败的例子。在我记忆中最深的A同学便是其中一员。A同学皮肤黝黑，学习成绩好，人缘在男生中极差，因为从不合群，而且是老师的忠实管理员。而仅次于他之后的B同学是名女生，天天笑吟吟的，脸神似孙二娘，整日穿鲜艳色彩的衣服，给人一种七仙女被暴打一顿扔下凡的感觉。
那次期中考，A同学给B同学传纸条被抓个正着。原因在于A同学的愚笨与反应速度迟缓。一是没有做到观察，二是没有做到脱手就出的麻利，像没有放出子弹就被乌龟撞死的马里奥，亏了一身本领。而A同学的本领仅限于演算数学上的方程式。那次目送A同学被老师叫出教室，而B同学则神情呆滞不知所措。我们以为A同学会软得像个女人，低三下四求老师不告诉家长，没想到A同学出去竟然高声说道：“我没有作弊。”就这么一句话，他的身影在我童年记忆里总是抹杀不掉。我们全体男生用凳子把门堵上，所有脑袋都扎在窗户内看老师一巴掌两巴掌给A同学以打击。B同学这个时候则是趴在桌子上痛哭，好像挨打的是她。但当时我们乐于观战大都忽视了她的存在。尽管两个星期之后A同学和B同学在一起了，而且还在夜里牵了手观看了夜色。令我们羡慕不已，可我们始终不明白为什么A同学要给B同学传答案。也许正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但是我再也没有见过AB两同学，不知道他们在一起多长时间，有没有在月下进行当时最触动人心的拥吻。
初中时候大家都进行了不同次数的恋爱，或多或少也都没有了最初的东西。
那时候的恋爱人群已经逐渐壮大，男女生之间的求爱方式已经由以往的长线发展，过渡到了一封封的传情书，再过渡到拖朋友的朋友牵红线，又过渡到用物质来满足对方虚荣，最终演变为男生走到女孩身边，故作神情地问：“我们在一起吧。”就匆匆了事。当时学校的传奇便是一周内换八个女友的P哥。传说P哥是初三的留级生，学校内的风云人物，打架很是厉害，不惧怕任何校领导，头发是黄色，一撮一撮地遮着眼睛，浅浅的微笑能迷死人。我当时还上初二，恋爱的种子刚刚发芽，却在还没有钻出地面的时候被凶猛的洪水给淹了。当时特喜欢班里的一名女生，她留着长头发，自然垂在肩上，如雪的皮肤，眼睛不大不小，样子也正好够看。总是穿白色的连衣裙，鞋子是绯红色的，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时候班里一半女生已经名花有主，唯独她清高，不参与世事纷争，还没有男生对她献过殷勤。后来才知道人家的男朋友并不在我生长的小县城，感到无比凄凉。我在认识她的第二个星期，在放学后强塞给她了一颗真知棒，我们为吃不吃这个棒棒糖争执了有五分钟，我们反复推脱，最终我说：“那我先拿走了。”便以此结束了我的第一次表白。
等到上了高中，来往的学生不仅限于我们县内，还有别的市区学生。这时候学校已经出台了严格的政策，禁止早恋，否则双方家长就会见面，并且遣送回家，直到双双放手。但学生根本不拿这当事儿，该光明正大牵手的人依然存在，晚自习放学在操场上趁着月光接吻的男女成双成对，气氛一片和谐。没有手电筒，照明灯，没有四处巡逻的教导主任。其实学校压根没打算管学生的事。与其费尽心思阻止他们，不如让他们自己尝到痛苦。这是真理。
恍惚是升高三的暑假，兄弟们都有了自己的花，现在都传言说再也找不到不会凋谢的花，就像再也找不到纯洁的妹子一样。所有以前认为最纯真的都被时间耽误。连我家楼下的小学生都已经偷偷地在楼栋内接吻，被我抓个正着。诸多恋爱都已经毁掉了人们的初衷，至少在我认为是这样。像现在飞驰而去的火车。没有人在为抱着填充无聊的校园生活而牵起某位姑娘的手，或是想在精神上取得质的飞跃。更多的幻想都集合在夏日的超短裙之下，盼着被一阵风吹起看到一片春色。荷尔蒙的飞速蔓延，取缔了以往把所有以后的事寄托于幻想，而成为了真正的实践。成长中那些不可避免的事成为了现在必须完成的事，不知道算不算是生活的新姿态。
门票的丢失使原本纯情的恋爱变得低廉而无趣，双方在寻找生活的真谛时也只能在激情后停下，想想最初的起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