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少与怡薇刚刚吃完早餐走出了别墅,段少的手刚刚搭上了车门把,他的手机就响起了急促的铃声,他掏出了手机,看了下来显,是段瑞年别墅打来的电话。段少抬起头看了一眼已经坐进车里的怡薇,很无奈地摇摇头,拉开了车门,把手机甩进了车里的副驾驶座上。
段少不再理会手机铃声,他心里在想,这电话定是段瑞年打来的,别以为换个座机自己就不会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当然他也能猜到他想要说的话,无非就是要说他和怡薇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作为儿子,他可以向父亲妥协,但这件事情他绝对不可能低头。
段少启动了汽车,先开出了大门,怡薇的红色甲壳虫跟在后面。手机铃声停止了,段少侧脸看了一眼安静躺在座垫上的手机,像是死了一样不再响不再振动。
不大一会儿功夫,怡薇和段少就各自朝着自己的方向开去,一个上班,一个上学。
红灯亮起,段少把车停了下来等红灯。此时,他的手机又像是催命一样响了起来,段少拿起手机,这一回不再是别墅座机打来的电话,而且王叔的电话。
不知道段瑞年又在玩什么花样,段少无奈地拿起了手机。
“少爷,出事了!”
苦肉计?段少脑中猛生这个想法,估计是段瑞年生的一出苦肉计。
“王叔,我正在上班路上呢,别跟着他逗我了!”
段少依然一副漫不经心的回答。
“真的,少爷,老爷出事了!”
王叔这一回的说话声中带着哽咽,很真切。可是段少依然不相信段瑞年会出什么事情。
“王叔,演技真不错!”
“少爷,我没骗你,老爷去世了!”
王叔已经哭出了声音,语中带着发自内心的悲恸。
此刻,段少信了,手机随即滑落。他完全相信了,而且回忆起了父亲曾在他面前说过的话,他说,如果他与怡薇不分开,那么他死。当时的段少一味地认为,这是父亲的威胁。
段少的车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汽车喇叭声,催促他前进,他抬头看灯,红灯已经过了,到了通行的红灯。
他干脆不再动弹,任凭身后响个不停的喇叭声。
从前,他一直认为,那个叫做段瑞年的男人,是老天安排与他争斗的仇人,是他害死了母亲,所以他不会再认这个父亲,他的生命里已经没有这个亲人,他的字典里也不会有父亲这个名词。可是,当他听到父亲离世的消息,却在心里流泪。
一个交警向段少的汽车走来,敲响了他的车窗,段少把车窗降下,她看到车里男人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本来张大嘴想怒吼的她把声音压了下来。
“你好,先生,请把你的车开走!”
女交警清脆的声音在此时却无法引起他的注意,依然不作为。
“先生,请你下车!”
女交警拉开了驾驶室的车门,把他请了出来,然后手一挥,让段少绕到副驾驶座坐下。段少似乎回过了神,按照他的话照做,坐进了车里,便拿出一香烟点燃。
交警娴熟地启动了汽车,把车开过了路口,靠边停了下来。
“你能行吗?”
段少拿掉嘴里的香烟,望着这位女警。
“我是说,你能把车开回去吗?”
“谢谢!”
段少轻声说了句谢谢,扔掉了手里的香烟,推开了车门。
汽车重新回到了段少的手里,他掉转了车头,向段瑞年的别墅开去。
消息还未传达开,当段少抵达段瑞年别墅的时候,王叔安静地陪在段瑞年的身边。段少站在房门前驻足了,他突然感觉自己范了一个很大的错误,这个错误让他失去了唯一亲人,可是他依然感觉不到后悔。
王叔回头看着他,读不懂人的眼神。
段少慢慢地走近段瑞年的床边,段瑞年,他的父亲很安祥地躺在床上,不再动弹。几乎半辈的仇人了,此时,段少再次落泪了,亲人毕竟还是亲人,他也一样无法接受亲人的离世。
“少爷,须要告诉怡薇嘛?”
怡薇,段少没有想到过要告诉她,他感觉段瑞年一直都没有把她当作亲人看,虽然行为上她已经是段少的爱人。他却不知道,其实她早就是段瑞年的亲人,更是他自己的亲人。
“怡薇,好吧!”
王叔走出房间去打电话,却被段少拉住了。
“我来吧!”
王叔点点头坐回到了段瑞年的床边。
怡薇在课堂上认真地听讲,突然手机响起,忘记了课前调成静音的手机突然在安静地课堂上响起,怡薇手忙脚乱地掏手机。
她挂断了电话,然后马上发信息问段少。
“怎么了?”
“怡薇,接电话!”
怡薇抬头看看讲台上的老教授,他根本没有受到她手机铃声的影响,继续讲课。怡薇看了一眼旁边的娜娜,然后与她点点头。怡薇弯着腰离开了座位,走出了教室。
怡薇把电话送了出去,段少马上接通了电话。
“杰,怎么了?”
“怡薇,来我父亲家吧,现在,马上!”
段少的声音很不自然,感觉带着痛心的鼻音。
“段杰,到底发生了什么?”
“怡薇,别问了,快来!”
怡薇结束了通话,不知道段瑞年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段少父子达成了共识,段少要结束与怡薇的这段恋情,想到这里,怡薇有些伤感,也有些害怕,她也害怕失去段少,毕竟日久生了情。
怡薇驾着汽车往段瑞年的别墅驶去,汽车上了大道快速飞跑着。
段少结束了电话,移步到段瑞年的旁边,突然曲膝跪在了床边,他真的没有想到会有今天,他以为是威胁的话今天段瑞年来了真的。
段少低下了头,泪水从他的眼角挤出。
片刻后,段少猛然抬头,问王叔。
“王叔,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于少爷的话,王叔虽然也是一个知情者,但看到床上那具冰冷的尸体,它为了守护这个秘密付出了生命,即然这样,或许他该为老爷继续保密下去,而且继续帮助老爷死前没有完成的心愿完成。
“你不知道吗?”
王叔的回答很明确,段少已经可以确定段瑞年这回来了真的。
段少点点头,悔意心生。
“我父亲他说过什么吗?”
“没有,昨天晚上都很好的,只是睡前他特意跟我说要穿正装,我以为他要出门,所以就没多问,结果今天一早晨都没有看到他下楼,在早餐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已经……”
对于几十年的相处,虽然王叔是管家,但情感依然抹不断了,不禁为老爷的离去而落泪。
“你应该听老爷一回劝!”
段少当然知道王叔在说什么,可是……
院里的汽车引擎声传来,段少知道来的人是怡薇,与王叔的对话暂时停止。段少不想让怡薇直接就上楼看到段瑞年,便从地上站起,向楼下走。
“怡薇!”
在客厅里,段少叫住了怡薇。
怡薇环视了一下客厅,没有看到段瑞年和王叔。
“伯父在哪里?”
段少低下了头,不想让怡薇看到自己的泪痕。
“怡薇,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是一对的,我爱你!”
段少说完,把怡薇拥进了怀里。搞得女孩莫明其妙的,但她没有挣扎,被爱人拥在怀里,那怕是永远,这是每一个女孩所期待的事情。可是今天不是有事嘛,要不不至于这么急地把她从课堂上叫回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怡薇还是推开了段少,看着他的眼睛。这一看,却看到了段少眼角和脸上的泪痕。
“怎么了?”
女孩依然很平静地问。
“跟我来!”
说完,段少转身向楼上走,怡薇跟在他的身后。
段瑞年的房间里,窗帘半开,靠床头的那头稍暗淡些,王叔坐在床边。怡薇跟进了房间,看到段瑞年静静地睡在床上。
“伯父生病了吗?”
不知道情况的女孩突然问王叔。
在王叔的心里,是的,他多想老爷只是生病在床休息,可是这一觉是不会醒的。王叔不禁哽咽。
“他,他,他……”
最终他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怡薇是无辜的,老天太不公平的,母亲前不久病故,而且现在她又要失去一亲人。
“段杰,伯父怎么了?”
段少也没有告诉怡薇答案,默然地站着。怡薇靠近了床,唤起了段瑞年。
“伯父!”
可是没有回答。怡薇看着段瑞年的脸,很安祥,安祥得像是死了一样,怡薇的心突然被猛击了一下。
“伯父,你怎么了?”
可是依然没有得到段瑞年的回答。
“大叔,大叔……”
怡薇发现了情况不对,回头问王叔。
“王叔,伯父怎么了?”
“她去世了——”
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没有说话声,没有哭泣声,只有几个紊乱的呼吸声。